了一夜,倒不曾好好休息過,又想著這香積寺是個很妥當安寧的地方,從來沒出過什麼事,倒是不用擔憂她的安全,遂在她幾番誘導驅趕之下,就過去了。
那侍從一走,她站在岔路口思前想後,紛紛滾下眼淚來,又哪裡願意回房休息。她就藉著月光,順著那彎彎曲曲的小道走著。
香積寺建在山中,袁梨晨這一走,卻是走上了通往後山的小道,這後山是黑茫茫的松林,盡頭是巨巖峭壁。沒有了去路,她一腔心事,疲憊痛苦之極,就一下子跌坐在那巨巖的平臺上,也不顧露冷風寒,兩手抱著膝; 悲悲慼慼埋頭嗚咽,也不知哭了多久才止住,低頭看見腳下的地面,巖面被月亮照出經風霜雨雪磨礪的坎坷痕跡。
她眼淚流完了,心頭卻也空洞了,她看了眼夜空,這冷落的山坡,只有自己孤獨如夢魂。
她就坐在那想,倘若從那前面跳下去,自己就萬事都清淨了,或者跟父親這樣,自己也找個尼姑庵剃度了也是乾淨,須臾卻想到墨硯,也不知道她的傷怎麼樣了。自己若是死了,也不知道她明日來會怎樣,父親知道了又會怎樣。轉瞬又想起墨硯說的老太太想看著自己父女二人好好活下去的話,是不是自己以後在這山上守著父親一輩子才好。
她想著想著,又想到等到明日,侯重茂會帶著墨硯來,他以晉國的太子的身份是不是能阻止父親的皈依大禮?今日自己進寺原本受阻,可魏嘉國出示了東宮的令牌自己就進了山門來,而且還能夠住在這過一夜,侯重茂若強行干涉也不是不可能阻止皈依。可是萬一父親真的皈依了,方丈智覺又趕自己下山,自己以後又該怎麼辦呢?
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神智一旦恢復過來,便覺得長久未動的身上有些僵痛,正要一扭脖子,卻發現地面上有些異常,巖面上除了自己月光照射出來的影子,自己身後還有幾道身影在晃動中逼近,而腳步聲卻那樣悄無聲息,她敏感地覺察到危險的氣息。
“是誰?”她悚然驚問,一扭頭,口鼻卻被人掩住,一股苦香從鼻中直透腦門,她只看清那是幾個黑衣蒙面人,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袁爸爸那個性格和經歷,我很無奈,可無奈之餘,這樣的人卻又讓我嘆息,先讓他在佛門得到解脫吧。袁mm到現在,人生的第一個目標——為陳國的袁家,應當是走到山窮水盡地步了,囧,我這算不算虐到極點了?揹負家族責任不能自在生活真的是好累,接下來她的人生該漸漸出現新方向了,要靠自己的實力和感情一步步去走的新道路了。
形孤影單月夜遭劫【倒V】
“是誰?”她悚然驚問,一扭頭口鼻卻被人掩住,一股苦香從鼻中直透腦門,她只看清那是幾個黑衣蒙面人,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身體好像在海浪裡顛浮,是回到海寧了嗎?只是海水裡怎麼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袁梨晨在朦朧中漸漸清醒,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甚是昏暗,她有些恍惚,天還沒亮麼?她想著就動了一□體,一動之下才發現手足被縛,心中大驚繼而張口想呼喊,卻驚覺口中也發不出聲音,她本能地掙扎了幾下,想去撞一撞周圍,卻發現身體綿軟懶怠,竟是用不上一絲力氣。
驚惶之後她漸漸平靜下來,眼睛也適應了昏暗的亮光,耳邊聽到的咯吱咕嚕聲,應該是車輪的聲音,自己應該是在一輛馬車之內,或者確切些說是在馬車底部的隔層之內,隔層裡鋪有厚厚的氈子,自己躺在自己也不覺得很生硬,但是卻也將透光的部位密密實實地遮擋起來。
頭有些疼痛,她慢慢想起來那天夜裡自己是被幾個黑衣人用布矇住口鼻,那布上有一股藥香,明顯浸染了藥物,自己就此暈了過去,現在想必是被這些黑衣人控制了,應當是在黑衣人的馬車裡。
可是他們劫掠自己做什麼?難道又是晉後要驅趕自己嗎?她尋思著,靜聽外面的動靜,沒有鼎沸的人聲,應當不是在城內,已經是在野外了卻沒放下自己,皇后這次是要將自己扔到很遠的地方嗎?
她在顛簸之中,心思隨著車輪轆轆轉動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馬車停住了。袁梨晨聽到外面有叫賣聲,自己上面的車廂內明顯有人下車的動靜,車安靜了,卻沒有人來過問自己,看來他們不是要將自己帶到此處。
轉念間她思緒轉移了,她昏迷過,不知道現在離那夜過去多少時候了,父親是不是已經剃度了?自己不見了,他老人家成為佛門中人,還會牽掛自己嗎?她忍不住心酸,轉念又想到墨硯,自己如今忽然失蹤,她一定十分焦急。
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