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須拿霜雪覆蓋,才會做繭,出的五彩絲,水火不侵,做成琴絃,彈出來的音質有天成之妙,非凡琴可比。
長樂公主說起自己哥哥的寶貝,是滔滔不絕眉飛色舞,沒一點斷式,侯重茂截斷了她的話,對袁梨晨道:“來,畫畫。”
他這話一說,早有侍衛飛速地去搬出一整套丹青器具來,調色的調色,鋪紙的鋪紙,一時準備妥當,侯重茂自拉了袁梨晨過來,對她道:“來,畫你最想畫。”
畫我最想畫的?袁梨晨心中喃喃自語,便說:“那你坐到那邊去。”
侯重茂一楞,隨即明白,長樂公主拉著他就去袁梨晨對面坐下,嬌笑道:“姐姐你真好,我也最想畫三哥。”
侯重茂卻也歡喜,也不管長樂公主在一旁笑話他,只端正地坐好。袁梨晨在那邊凝視他許久,十分專注,時而蹙眉走在一旁側看他,時而立在案前正對他細細琢磨,良久之後方才落筆勾勒,心中有愛,筆隨意走,在筆端一洩蓬勃。
侯重茂坐在那瞧著她須臾墨骨勾勒出人物輪廓,淡施色彩,瀟灑點睛,卻是一氣呵成,一看她有擱筆趨勢,早就按捺不住兩三步搶上前看了,只聽跑得不比自己慢的長樂公主在旁道:“呀,畫的三哥真好!尤其這雙眼睛,多傳神呀。”她拉著袁梨晨的衣袖道:“好姐姐,這幅三哥的畫像給我。”
袁梨晨原本十分喜歡她,自然答應,卻聽侯重茂吞吞吐吐道:“四妹,這是給我畫的。”
長樂公主一聽此語,刷得先把畫抓了過來,又怕弄亂了畫像,只遞給自己的侍女收好,撇嘴對侯重茂道:“三哥,你真小氣,姐姐都比你大度。”
侯重茂素來疼愛這個小妹,見她不肯,也不好強逼,只對袁梨晨道:“以後再給我畫一幅吧,你這幅人物畫很有神韻。”他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麼,微微思索著說:“不過到時候若是比試丹青,只怕不會讓你畫人物啊。”
長樂公主聽了,眼珠子一轉道:“小玲,你跟人去折枝梅花下來,對,多折幾枝過來。”
侍女領命而去,長樂公主笑嘻嘻對侯重茂說一會袁梨晨畫了梅花,這次的梅花圖自己再不相爭,就留給侯重茂了。
一時侍女折了梅枝回來,插在淨瓶裡,袁梨晨在案前對著梅枝,左觀右望,時而提筆時而擱筆神思,勾皴出梅幹,又換筆插畫出細枝,再換筆蘸好胭脂,點垛梅花和蕊蒂。一時畫完,侯重茂看了一眼,十分關切道:“你是不是累了?”
袁梨晨此時是專心致志,一心要超過梅思媛去,那股動力讓她一鼓作氣,再無半點疲憊,她搖了搖頭表示不累。
侯重茂看她神采爍爍,卻是沒露出倦意,不由皺眉了:“怎得兩幅畫相差這麼遠,那副是六法俱全,氣韻尤其生動,這幅麼,只能算是副死梅了。”
袁梨晨不由嘆了一口氣,她自己知道自己書琴是最擅長的,繪畫原是識六法,卻不得神髓,剛才畫侯重茂,那是愛意釋然,非通常可比,這畫梅,心中再沒有那種感情,自然功底如何就出來了。
她對侯重茂實話實說了,侯重茂看著捲上紅梅,這畫在梅思媛那沒有勝算,他思忖後乾脆道:“罷了,要是到時候真比試這個,你就拿你最擅長的來,別的我去想辦法。”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有了波折,大家都有些神思分散,一時墨硯忽然“呀了”一聲,道:“午飯時間怕是都過了,都忙亂了。”
眾人一聽,才想起來確實忘記了用飯,一時都出去,待到飯罷,長樂公主卻提議自己要和袁梨晨對弈。
袁梨晨出於對長樂公主的憐愛,又看她年紀小,要讓她執位尊先下的白棋,長樂公主卻拿了裝盒子的棋盒,只說:“我喜歡黑色,我要黑的!”
侯重茂立在袁梨晨這邊,看她們長、立、擋、並了幾次,侯重茂不由深深一嘆,二女皆抬首看他,異口同聲:“怎麼了?”
侯重茂苦笑道:“不用下了,這個梅思媛遠在你們之上。”
長樂公主哼了一聲道:“還沒下完呢,我看姐姐下得比我好。”
侯重茂道:“是比你好。可是若要比試,光比你好可不行啊。”他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墨硯插話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比試什麼,或許就不比這畫棋呢。”她眨眼又說:“要是比歌舞,那位只怕望塵莫及。”
侯重茂一擊掌道:“那是,你家小姐歌舞一絕,無人能及,不過母后只怕不會讓歌舞比試。”
袁梨晨和長樂公主也不繼續下棋了,丟了棋子,袁梨晨對侯重茂道:“你看我今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