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前才會稱呼他皇叔,私下的時候,她總會笑得賊賊的,叫他一聲“老頭”。她說,在他們那一夥人中,他年紀最大,老得最快。。。。。。
不經意間,唇邊扯開淡淡的笑,一如從前看著她嘻嘻哈哈時不經意的隨著她笑起來。。。。。。
“皇叔。。。。。。”
“你是誰?”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眼眸裡閃著銳利的寒光。
慕容嫣下意識的站起,退了兩步。“皇。。。。。。叔,您在說什麼,我當然是嫣兒。”
慌亂只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一瞬之後,俏麗的容顏再度平靜從容。她來只是為了打探馮跋的下落,卻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了破綻,這個男人,眼光犀利的很。
抬頭看了看天色,明月高照,一顆心卻蒙上了驅不散的烏雲。他扔掉手中枯葉,長身站立,徑自往院外走去。對於呆立一旁的人,再提不起半分興趣。
“皇叔!”慕容嫣大步追上他,“無論如何,請告訴我馮跋如今在哪。”
慕容雲只是緩緩錯身,身形卻已離了她十數步之遠。迷蹤神步,竟遠遠在慕容熙之上!
雖如此,她仍是不死心。“若你覺得楊曦與馮跋在一起可以安然無恙,你大可不必理會我。”
遠處的人背影一僵,已然停住步伐。她涼涼一笑,媚聲道:“皇叔難道沒有聽說過最近宮中最流行的話題?”
知道他不會回應,她繼續道:“最近宮裡一直流傳著一段風流韻事,卻是與安寧郡主有關。”
白影一閃,他如鬼魅般飄落她身前,月色下,一雙深幽的眼眸寒光四溢。“說!”
懼懾在他無形的壓力下,她不自覺的退了一步,臉上的笑意再也堆不起來。斂了斂神,她沉聲道:“皇后離奇中毒那夜,皇叔只知道是馮跋救出安寧郡主,可你又是否知道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事?”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眼光一懍,明顯已不耐煩。
慕容嫣壓下心中莫名的畏懼,道:“那夜他二人親密擁抱,肢體糾纏。。。。。。”
驀地,她白皙的脖子落入他冷透的掌中,他臉色森寒,眸光冰冷。“你再說一次!”
“我。。。。。。呃。。。。。。”她微啟紅唇,呼吸變得困難,然一雙冷眼猶掛著幾許不遜和倔強。“這事,當日在場的宮娥嬪妃都看的清清楚楚,還有當值的侍衛,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他們摟摟。。。。。。抱抱,安寧郡主甚至主動貼在馮跋。。。。。。身上。。。。。。嗚——”
隨著慕容雲指尖力度的增加,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了起來。。。。。。
就在她將要窒息身亡的一剎,他倏地撤手,禁錮在她喉間的壓力頓時消失無蹤。她兩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儘管剛剛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她仍不知畏懼,冷眼盯著他:
“若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去問問你的三弟。”她一邊吸著氣,一邊冷聲笑道:“你去問問他,慕容熙率兵圍剿將軍府那一夜,馮跋本來已傷在北涼聖僧手中,是誰令他信念再生,奮起抗敵?是誰在他身受重傷時痛不欲生,哭著求他獨自逃命?這兩人之間的情愫糾纏,你三弟看的比誰都清楚。”
那夜活下來的侍衛早已把當時的詭異事蹟傳誦得人盡皆知,她雖不在場,卻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此沉重的傷痛和絕望,如何能不讓眼前這個男人與她一起分享承擔?
慕容雲右掌緊握,臉色暗沉。
怪不得彥域一直堅持要把曦兒接回來!原來他一早知道馮跋對曦兒起了非分之心!
強壓下胸臆間的怒火,他轉身,邁步離開。
“慕容雲!”慕容嫣朝著他的背影低喊,“告訴我他在哪,我可以讓他放棄楊曦,重回我的身邊。”
“就憑你?”
冰冷不屑的聲音猶在,那抹清幽修長的白影卻已消逝在蒼茫夜色下。
慕容嫣咬了咬唇,臉色堪比這幽黑的寒夜。
她不相信慕容雲可以沉得住氣,他一定會有所行動!
只要緊盯著夕陽公府的動靜,她一定可以打聽到馮跋的下落。這個她生平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愛上的男人,這輩子,她絕不會放棄!
夜色下,一張臉雖蒼白,卻寫滿了堅定。
茫茫的夜霧漸漸覆蓋了整個天地,那遠遠離去的人走在幽靜的路上,一顆煩躁的心卻無論如何平靜不下來。
他仰頭遠望,明月卻已悄悄躲進雲堆,只剩下若隱若現的朦朧身影,月影下,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