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出來的,這件事她本來也沒有打算向他隱瞞。點了點頭,她平淡地說:“是。”
跟她失去清白相比,她平淡的表情更讓人氣惱。“如果我現在殺了他,把你帶走,你會怎麼樣?”他冷冷地問。
他這樣算是在生氣嗎,為了什麼。她不懂他生氣的原因,照著自己的意思回答,“你不能殺他,我也不會跟你走。還差一點點,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百里的江山真的這麼重要嗎?”
“嗯。”她應了一聲,江山與她並沒有太多意義,但是她的復仇跟百里的江山聯絡在了一起。冷下目光,她盯著面色不善的浮遙,“你想退出嗎?”
“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馬上就會殺了我。”他略帶自嘲地看著她。
“是。”
嘆了一口氣,他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我怎麼能死。”
帶著感傷的話落了下來,在她眼眸中盪開了漣漪,眼前這個男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對一個女人上心是會百分百的對她好,但是之後,卻不知會如何了。她在利用他,也在威脅他,對他的信任是一種冒險,他不知什麼時候會倒戈。想到他隨時可以對別人也如此,無顏覺得世事無常,人心真的是很難懂的東西,依靠感情建立的信任該是多麼脆弱。
雖然懊惱,但是浮遙卻沒有多做什麼就照著無顏的話去找盧老了。不知要怎麼靠近無顏,好像不管怎麼做都不對,對她好彷彿對她是一種傷害,他不能靠得太近,會傷著她,也會傷著自己。呆在她身邊的樂趣遠沒有苦悶來得多,他卻像是自虐一樣,非要呆在她身邊不可。是迷倒的女子太多想要換個生活方式嗎,他想,這個藉口連自己也覺得可笑。哪有什麼理由,他做事哪需要理由,不過是離不開罷了,現在順著心情去做,未來的事又有誰知。
照著計劃,無顏一步步前行。和瑾風的關係已經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她舉止粗魯,跟瑾風有肢體上的接觸也是很平常的事,所以,當綿延聽了赫連笈的暗示出現時看到她和瑾風“親呢”的動作,會有所誤會也再所難免。不像撞見赫連笈和無顏在一起那樣,綿延不能忍受還有別人跟無顏有過密的聯絡。一個箭步上前,瑾風還沒有發現什麼,忽見身後伸了一隻手把無顏抓了過去,等他回頭時,另一隻手重重印在無顏臉上。她跌倒在地上,臉上腫了一塊,嘴角流出血絲。那聲脆響,震得人心口疼。
“太子殿下!”瑾風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綿延會出手這麼重,就算他不喜歡無顏也應該顧著她鳳女的身份。
“瑾風,你什麼時候跟她關係這麼好?”他冷聲問,卻沒有責怪的意思。在他想來,一切都是無顏的計謀,她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讓父皇和瑾風變得不正常。
“偶遇閒聊一下罷了,要是太子殿下不悅,草民再不跟郡主相見就是。”看著坐在地上的無顏,他略顯慌亂,又不能當著綿延的面扶她起來。
“又不是你的錯。”他淡笑著,轉頭冷漠地盯著無顏,伸手抬起她半低的頭。“疼嗎?”
“疼。”她畏懼地應道,不知綿延在想什麼。
“在宮裡就要守宮裡的規矩,以後除了本宮之外,哪怕是父皇,你也不能過分親近。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她連忙點頭。
鬆開手,他厭惡地瞟了她一眼,“走吧。”
“嗯。”她站了起來,委屈地看向瑾風,卻什麼也不敢說,匆忙逃走了。他下手真狠,無顏捂著臉想。
“要是他打到我這邊,我非讓他血濺當場。”蛇靈不平地說,又不能為她做什麼。
“這樣倒好。”她淡淡地說,頂著半張微腫的臉匆忙回宮。
翠紋一看她這個樣子,連忙取了傷藥來替她塗。自從太子被赫連笈趕出房間後,無顏的脾氣收斂許多,不像以前那樣橫衝直撞的亂得罪人,卻少了幾分生氣,讓人看了不忍。她和太子大婚是必然的,太子對她不好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大婚後,無顏的日子必定不好過。嘆了一口氣,翠紋塗藥的動作格外小心。
“郡主忍著一點……”
“滾!”無顏忽然推開她,猛地衝出院外。
一面派人報告,一面緊跟著無顏,翠紋看她轉入皇宮角落,在四周不停地打轉,好像是要找什麼。心下了然,翠紋卻只能裝作不知跟在她身後。只來過一次,無顏怎麼能記得關著孃親的宮殿是哪一間,就算知道,她也不能靠近,她有什麼資格靠近。在旁邊打著轉兒,她闖進一間間空著的宮殿,卻始終沒有開啟正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