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感覺不到言兒的氣息,你大可以帶著她遠走高飛。可你不該讓言兒用願望換老三的復活,即便換了,你也不該等著老三轉醒,應該帶著言兒立刻就走。剛才你有機會殺我,你也放棄了。”
他表情陰沉,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以後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了。”
“我想也是。”烺純將素白的衣裳遞進宮烺軒的手中,然後轉到蘇簡言身邊,他俯下身子,在她溫軟的唇上印下淡淡的吻,柔聲對酣睡的她說道:“聰明人比普通人懂得更多,可是受到的痛苦也比普通人更甚。烺純希望你永遠傻傻的,永遠別去思考真相,作個糊里糊塗的傻姑娘,沒有煩惱的生活。”
說到最後,無垢的眼眶裡充盈起晶瑩的淚。
他的神態如昔的安靜,然而眼底的淚再也不能掩蓋他內心的痛。
他的神情有多麼平和,他的舉止有多麼優雅,他心底的痛就有多麼甚,普通人可以哭喊著發洩,他連發洩都不能隨心所欲,他如何能驚擾她的夢?
緩緩地在她身前蹲下,輕輕地握起她嬌柔的手,執她之手拭去自己眼裡的淚。
清冽的淚沾上她的手指,很快便被她手上的溫度吸乾。
過了一會兒。
烺純直起身子,眼裡已無淚,沒有喜悅,亦無憂傷,寧靜而美麗的眼眸宛如萬里碧空俯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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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就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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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軒,記住,烺純今生不負言兒,你既用烺純之名便該做烺純之事,否則,即便烺純已入十八層地獄,也定要尋回遺落的誓言。”
烺純臨去前留下的這句話,使得宮烺軒的心情抑鬱不展。
他和烺純,無論樣貌還是體形均無半分割槽別,相互對換的服飾宛如量身定做。烺純說的對,他身上的血腥太濃,殺戮太重,所以總穿著接近血色的紅衣來掩蓋自身的戾氣。除了紅顏色,他從不穿戴其它衣飾。然而這首次的改變,竟是這種純潔無垢的白衣。
白衣上殘留著烺純的味道,那是一種極淡的藥香,是常年累月服食湯藥,湯藥滲透血液由體內散發出的體香。
若非如此貼身,他根本不會想到烺純的身上會是這種味道,他相信烺純也沒有察覺自己身上是什麼味道,不然烺純定會細心交代他,因為烺純不希望蘇簡言察覺異樣。烺純在用與他截然相反的方法守護所愛之人的笑容——即便不能相伴在側,也要她的生活充滿微笑,沒有煩惱。
這樣就能滿足了嗎?
他做不到烺純的偉大。
他愛的,他就要爭奪,哪怕玉石俱焚,總好過看別人笑自己哭。
從窗縫照射進屋的陽光漸漸微弱,由原先的東斜變成了西斜,燒紅的色彩就像沸騰的血液,燙著宮烺軒的心。
他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梅花袖箭,將十八支小箭原封不動地裝進箭筒,然後藏於袖中。接著,又去拾那單筒袖箭,餘光瞥到床上的憶涵。
將單筒袖箭拿在左手,宮烺軒慢慢地站起挺直,眼睛不離憶涵的臉。
憶涵鼻翼、額上的血線冰裂紋正在逐漸消退,露出凝脂般潔白柔潤的肌膚,他的雙眉是天生的細長柔媚,宛如手描的墨畫。唇若桃花,面如玉瓷,一支畫筆畫不盡那眉宇間的絕世風華,可笑男子竟生得傾城之貌。
宮烺軒冷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探憶涵的鼻息,仍是一片死寂。斜眼看著躺在憶涵身邊沉睡的天穹之神,少女美麗純潔的臉龐跟旁邊的憶涵相比,居然還被比下去了。
威逼就範(2)
佇立在床榻前,宮烺軒孤傲地俯視天穹之神,左手拿著的袖箭緩慢地移動到少女光潔的額心,冰冷地說道:“接下來的戰場屬於凡人。遠古的天神,你活的時間太長,參與的事情太多,早該歇息了。”
一隻清癯而冰冷的手突然搭在宮烺軒扣動機括的拇指上,原本死沉沉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回魂,鎮定地出聲:“何必趕盡殺絕,她不會阻礙你的復仇。”
“老三,為何你總是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裝睡來偷聽別人的話?”宮烺軒譏諷道。
憶涵慢慢睜開眼睛,是一對柔媚的丹鳳眼,眼中帶笑,毫無溫度可言,回擊道:“我倒是覺得,是你們總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在我睡著的時候談些不為人知的話把我擾醒,我想不聽都難。”
“不該你知道的,你卻知道了。”宮烺軒瞳孔縮了縮,冷到冰點,右臂一抖,梅花袖箭滑落掌心,瞬間抵在憶涵的額頭,“看來只好把你一併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