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陣腹誹,什麼叫向來獨特。我早就覺得他對我抱有疑心,那個時候我外表才只有11歲。該說他慎重,還是有自虐傾向好呢。老是這麼警惕地看待任何事,不會累嗎!
坐在花圃裡,我們之間一時無語。我絞盡了腦汁,也沒想出什麼好話題。三年下來,我跟他更生疏了不少。以前,還能裝嫩扮天真,扯著他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可現在,相顧無言,我都想淚千行了。真的很想跟他說,您老人家沒事,其實不用陪著我的。我自己可以很開心。可在他的地盤上,我怎麼好意思趕人。
花圃仍如記憶中的那麼精緻,應季的花兒奼紫嫣紅地開著。對那些嬌嫩的花兒,我興趣不大。反而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泥土中的雜草。柔若的身體,卻有堅韌的生命力。象徵著希望的綠水看起來總是那麼討喜。蹲□去,卻被腰上的笛子咯得難受。心頭一轉,我抽出竹笛,“燕大哥,小妮想吹一首曲子。如果吹得不好,您別見笑。”
燕鐵衣拿著水壺悠然自得地澆著花兒,見我獻藝,只是笑笑,“小妮莫要見外,我還不知道你竟會吹笛呢!”
你以為我真想吹啊!這不是嫌氣氛尷尬得難受嗎。橫笛唇前,我想都沒想,吹了一曲大漠風格的歌曲。即將到來的變故令我心神不寧,我害怕又無措。腦海中盤旋的,不是師傅教的那些高山流水之類的曲子,反而是鳳凰傳奇的一曲“心馳神往”。
一曲吹畢,我臉色有些古怪。靠,忍不住就在古代人面前惡俗了一把。穿越來的,怎麼都忍不住來這一招。這首歌曲充滿了對大草原的遐思與嚮往。輕緩的訴說中,女聲婉轉地表達出純真的感情。我最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就是其中大漠蒼涼的味道。
可不得不說,這招雖然俗,卻是穿越者屢試不爽的絕學。燕鐵衣花也不澆了,用一副“沒料到你還有這般才學”的眼神看我。我汗顏無比。
正當他張口欲言,我汗流遍地,著急不知該如何應對時。大熊哥找來,說其他人有事相找。我趕緊藉此溜了。躲回房裡時,我輕輕抽了自己一耳光。看你以後控制不住愛現的心態,沒事找事。
之後的兩天,我都儘量避開燕鐵衣。他若要問起曲子是誰創的,我實在回答不出來。要厚顏無恥說是自己寫的,我又怕被雷霹。還是冷處理此事比較好。心中突然覺得好笑,若是燕鐵衣聽到那個纏綿至極的歌詞,還會不會淡定啊!嘿嘿。
……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例行的報告會很快開始了。我的神經崩得緊緊的。龍魂廳我自然是沒資格進入,但我一直守在彈劍樓前,等著那位受盡苦楚的大哥前來。坐立不安到中午時,才聽到一溜急促的腳步聲。
我如箭般衝向聲響處,一見他們抬著的來人,噁心在胸口翻滾。忍了良久,還是哇哇地吐了出來。真是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什麼要如此折磨一個人。
只見他雙手只剩下光禿禿的兩節臂肘,斷腋處已經結成了紫點斑斑的疤痕。全身瘦得像皮包骨,那套汙穢破爛的衣裳,就像一塊破布似的,罩在身上。只有一隻眼睛能視物,瞎了的那一隻便成為一個血膿混濁又汨汨流淌黃水的爛凹坑了。他的臉上生滿了潰瘡,粘糊糊、紅黏黏的左一塊,右一塊,連鼻子都爛掉了一半。最讓人心驚膽顫的是,他原本該生嘴巴的地方,卻只有一條隱隱約約的,微突出的粉紅痕印。他的左腮上,卻開了一個皮肉縮減的小洞。他已經徒有人形,卻看不出一絲人樣。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楚角嶺的。他渾身生滿惡瘡,一身惡臭。難道他就憑著那股報仇的意念,一點一點地蹭來的?我忍住噁心,與又瘦又矮,臉如風乾椅子皮般九牛戟莊空離一起,為他清理起來。從書中知道,跟親眼看到真的不一樣。再形象的文字也寫不出這種情景。我心頭泛起一絲心疼,燕鐵衣,他若看到這一幕,會有多傷心啊!
像我這般吐了的人很多。可大家沒有一絲抱怨,只想讓他更舒服一點。那些漢子幫他粗粗地清洗了一遍。出來時,虎眼都含淚。他的身上沒有一點好皮好肉,全部潰爛不堪。他的表情上已經看不到痛苦。莊空離見情況不妙,便急匆匆趕去找燕鐵衣。
他已經處於彌留狀態。看他的樣子,連我這個對醫術不在行的人都知道,他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能來到這裡,已經是個奇蹟了。我怕他一見到燕鐵衣,便會魂飛魄散。我是知道劇情,可看他這個樣子,我倒真希望他能早點死去。這具身體,已經成為束縛他的牢籠。
外面的腳步匆匆響起,燕鐵衣一進門,臉上的就變了。原本他有些天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