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人心啊!永遠滿足不了的人心。”燕鐵衣淡淡地嘆著。“江湖飯,原就是拎著自家腦袋過生活。既然動了殺心,就再也停不下手來了。”
突然,燕鐵衣低噓了一聲,側耳靜聽,屏息如寂。我皺著眉頭,又來了一撥?這些人,也不嫌累得慌。這都折騰一天一夜了,他們就不能放鬆一下嗎?想想好笑,要是放跑了燕鐵衣,他們恐怕要累一生了。
瞧見前面有一片疏木林。我扯了扯燕鐵衣,悄聲在他耳邊說:“要不,我們先去那裡躲躲?”此時我已經聽到順風傳來的聲音。人在奔掠時的急迫呼吸聲,衣袂飄拂聲,兵刃的輕撞聲以及偶而低語的聲音。
燕鐵衣微點頭。我們急速奔過去。人群離得還遠,我們還來得及。
到得林子裡。我四處打量一番,這裡,似乎挺適合下陷阱的。我賊笑著掏出獸夾,用力地扳開。聽到機括聲,燕鐵衣側首一笑,頓時明白了我的想法。選擇了一株大樹,小心地安置好,找了些草梗枯葉撤掩在鋼夾上。順便把燕鐵衣領到鋼夾旁邊,告訴他具體位置。
斧頭怎麼辦?難不成當暗器掄出去?可惜了,我還想回收呢!
34、還有人比我更陰險 。。。
“找根幼嫩堅韌的樹枝來。”燕鐵衣吩咐。我眨了眨眼睛,四處搜尋起來。真是黑呀!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用力一扯,啵地一聲斷了。我無奈,繼續找。一連扯斷了好幾根,這才找到合適的樹枝。
燕鐵衣躍上樹底接過樹枝試了試,摸索著用一段繩索將斧頭綁牢在枝頭。調整高度,反弓起樹枝,鬆手,“梆”地一聲斧頭便砍進了斜對面的那株樹幹上。位置、高度約在脖子處。
我眨了眨眼睛,斧頭原來還能這樣用啊!比我之前想的那個爛法子好多了。他再次躍上,綁好後,將剩餘的繩子縛在地面的一條樹根中。嘿嘿,果然跟我一樣有著惡趣味啊!動手多累啊,能順手製造一兩個陷阱豈不省事。朱瘸子的東西常用,利得很。
然後他緊靠在獸夾處,等著人們搜尋過來。我則站在另一邊,準備上去惑敵。
片刻後,已經有人影出現在林邊,低促的談話聲也傳來。咦咦,竟然是任廣柏。他稱另外一個人為二哥。不知道姓名,反正是大紅七之一了。聽他們的對話,已經知道了房老五、崔老六掛了。推測我們走不遠,這才擴大搜尋圈的。看到那群人越走越近,我眯了眯眼睛。又要開始表演了。萬一有機會讓我穿回去了,一定要去考中戲和北影。就憑我這十幾年來的演技底子,肯定沒啥問題。
瞧見這邊疏林子,他們自然要過來。我瞧見一共是十九人,散展成一排,在六七隻火把照明下緩緩走來。我咧嘴一笑,哀哀地哭了起來。哭聲拖得又緩又長,“老天爺啊,你怎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那些該遭雷霹的畜生還留在人世間。老天沒眼啊!相公,相公,你死得好慘啊!”
唉呀,效果真不錯。我看到有人忍不住打起抖來。有人壯著膽子大吼:“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啊?我就是一個苦命的人兒。相公被惡人殺死了,我也被留在這個漆黑漆黑的樹林裡,掙不脫,走不掉。老天爺啊!你怎麼如此惡毒啊!你為什麼把我困在這裡。放我出去!”最後一聲,我尖銳地悽叫著。自己也打了個顫,靠,好冷!
一群人面色慘白,看到火把的光線亂閃。嘿,下次,我一定不會說惡人膽小了。你看,竟然有人撲了上來。只聽嗖嗖幾聲急銳的聲音,突然嚎號聲連成一片。火把紛紛拋落。哈哈,燕鐵衣幫我扔葉子玩呢!“有鬼!救命啊!有鬼!”一眼看去,呵呵,已經倒了一大片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順著又慘叫兩聲,無聲無息地掩了上去。軟劍抖動著,衝著任廣柏捲去。旁邊的那個傢伙跳躍飛騰,手舞足蹈。三片樹葉撲面的銳風,讓他更是驚疑不定。
“你是什麼人?”任廣柏大吼。
我隨手扯亂頭髮,詰詰怪笑。“還我命來!你個惡人,還我命來!”一點寒芒衝向他的咽喉。他就地亂滾,驚得大叫,“是個女鬼!”
“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我只是個可憐的人兒。”繼續裝著,我在空中翻滾著追殺他。氣死人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失手。看來大紅七也不是個個都是蠢貨。一咬牙,我拼了。陡然加快速度,我陡手揮出百餘劍。劍劍相連,閃起一片銀電。這招太耗力氣了,除了拼命時,我一般不用的。任廣柏正含著哨,曲嘴鼓勁,突然一見劍芒,嚇得怪叫一聲。只聽撲地一聲,我一劍首先刺中他的肩膀,隨後的幾十劍連連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