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孫女給賭出去。如果高利貸不是強行把他孫女搶來抵債,便是他寫了孫女的賣身契。
突然緊掩的紅門突然啟開。兩個腰粗膀闊,斜眉瞪眼的漢子跨了出來。其中一個惡狠狠地咆哮:“黃老頭,你他娘是真正不想活了!從你跑來這裡嚎啕,已經有個把時辰了。方才一頓狠揍,還嫌不夠是不是?”
老人連連磕頭,嗚咽道:“二位大哥,我在人世間只有這一個孫女。我欠你們的賭債自當連息奉還。求你們放了她吧。可不能為了我這老糊塗造的孽,害了她一輩子啊!”
兩個大漢破口大罵。我聽了一會兒,算是明白了。竟然真的是這個姓黃的老頭簽了孫女的賣身契。冷冷地看著他在地上哭得老淚縱橫,我鄙夷至極。你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這麼糊塗。都說五十知天命,你卻沉迷於賭博。此時方知後悔,有什麼用。那兩個大漢自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人家又沒拖著你來賭。縱使他們在賭桌上騙了你,那也是你的貪婪造成的。
其實,我不該如此冷漠。若是我剛穿越過來,肯定會與江萍一樣,打抱不平。可是,我畢竟不是警察,不是政、府。在這個賭坊與妓院的存在都是合法的時代,你讓我如何去同情他。毒賭黃,三樣至毒,只要沾上一點,就會後悔終身。在不同的時代,我只能改變自己去適應。我還沒無知到,改變這個世界來配合我。
江萍大起憐憫之心,她低促地道:“燕大哥,這位老先生好可憐。我們得幫他一把,不能眼睜睜地看見他家破人亡,陷入絕境。”我心中也挺矛盾的,若是我見到這種情況,沒準一把將這個黃姓老頭扶起,問他欠了多少錢,然後幫他還了賭債,救了他的孫女便罷了。可是,若扯上燕鐵衣。看著他冷漠的臉,我明白他壓根不想管這件事。他也是賭坊老闆,他從來不同情那些因為貪婪而將自己推入萬丈深淵的人,不然,也不會做這行了。
小退幾步,我離得他們更遠些。看到江萍小聲地請求著,燕鐵衣最終還是走上前去,喊住了準備將黃老頭拖到門內毆打的兩個大漢。心裡明白,他可能只是不想抹江萍的面子,畢竟這個姑娘也算是他的朋友。可我心裡還是禁不住陣陣泛冷。眼瞅著江萍一件件地做著讓燕鐵衣破例的事情,我怎麼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我該怎麼辦?告訴他,不許看別的女人一眼?告訴他,我很嫉妒?我搖搖頭,悽然無比。我沒有這樣做的立場。
再繼續下去,我會看到更多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要像一個膽小鬼一般,懦弱地逃走嗎?可是,我沒有自信,我連他心中對我到底是什麼看法都不知道。輕輕地搖搖頭,與其看到他對別的女人許下承諾的那一刻,我寧可是自己把他送走。
沒有絲毫懸念,燕鐵衣輕鬆地放倒了那兩個大漢。也是,這兩個連稱得跑龍套都不算的角色怎麼可能有殺傷力。江萍興奮極了,臉上都是豔麗的笑容。她瞟了我一眼,與燕鐵衣嬌聲說:“燕大哥,你真行!”
燕鐵衣淡淡地說:“先別誇我,人已經救了,是否到此為止?”
江萍忙道:“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燕大哥,這位老先生的孫女還在那幫歹徒手裡。”
燕鐵衣面無表情地說:“我沒有忘,我只是以為你已經盡興了。”
江萍怔了怔,有些委屈地說:“別挖苦我,燕大哥,我不是為了好玩,我只是想幫幫他……”
燕鐵衣神色間有些忍耐。看了靜靜站在一旁的我,幽黑的眼睛裡又翻湧起復雜難明的情緒。我微微一笑,你是要我幫忙解圍嗎?
我走上前去,蹲在黃老漢身邊。“老先生,你賭輸了多少銀子?你的孫女又被你當多少錢給賣了?”言辭間,我並不客氣。今天若不是遇到了我們,你就是死了也沒人會理你。你需要受到一點教訓,戒掉賭癮。這點小小的輕侮只是讓你記得,並不是每一次,你都會遇到好心人。天上掉餡餅的事能有一次,就已經是你前輩子燒了高香。
江萍見我詢問,也跑過來連連安慰:“老先生,你先莫哭,你不把事情說清楚,你讓我們怎麼幫你。”
黃老漢激動地哭泣著:“兩位姑娘,說起來,真的怪我不好。我性喜賭博,把一點積蓄和賴以為生的買賣全輸了乾淨。我不甘心,老想翻本,最後輸得一貧如洗,負債累累,連告貸都無門。最後,畫了個字據,將我唯一的小孫女抵押了三百兩銀子。原打算多撈幾文回來……”
“結果,你連孫女都輸了。”我冷冷地打斷他,“你孫女今年多大了?”
黃老漢愧疚地說:“她才16歲。”
“你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