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志雲抖了唇,就差哭了出來。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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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淑殿
皇帝正欲喝斥驚擾美夢的宮人,卻在聽到宮人回說,長公主求見時,臉上的盛怒一掃而光,起身道:“更衣。”
一側的冰兒翻身起來,上前偎了過去,嬌聲道:“皇上,這長公主求見,怎的也不挑個時候。”
正張了手讓宮人更衣的皇帝,不由得眉目一凌,冷冷的看向冰兒,冰兒不由得便瑟瑟的抖了抖,攏了衣裳上前,想要服侍皇帝穿衣。
“不必了。”皇帝冷聲道。
冰兒的臉越發的白了,還想再說什麼。皇帝已是穿衣完畢,外邊的太監總管喊了聲,“起駕。”
由始至終,皇帝都沒再看冰兒一眼。直到皇帝看不到身影了,冰兒才頹然的跌坐在榻上。這時,帷幔一撩,惠妃在五月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冰兒,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冰兒茫然的抬起頭,見是惠妃,連忙一骨碌爬起,屈身道:“娘娘。”
惠妃挑了眉角,唇角勾了抹諷笑,“長公主是什麼人?是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可妄議的麼?”
“奴婢愚笨,請娘娘責罰。”
惠妃搖頭,“冰兒啊,原本還指望著你能幫本宮一把,想不到……”惠妃捂了唇,輕笑幾聲,喊了五月,“夜深了,本宮乏了。”
“娘娘……”冰兒匍匐在地,瑟瑟抖著。
卻只看到眼前劃過一片繁複,未幾,整個殿便空空的,只剩下她一人。冰兒起了身,呆呆的坐在地上,目無焦距的看著前方。過了許久,周圍又恢復了寂然時,一抹小小的身影靠了上來。
“冰兒。”
冰兒這個名字很久沒被宮人叫起了,乍一聽到,冰兒震了震,轉了頭看向那抹身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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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皇帝神色凝重的看著跪倒在地的安慶長公主,跺了跺腳道:“皇姐,你起來,起來說話。”
安慶長公主搖了搖頭,滿面戚色的,她幾乎是泣不成聲,滿頭華髮在這片溫潤的光裡,顯得那樣的悲涼。皇帝看著跪伏在地的長姐,這雙手扶著他走過多少的風風雨雨,此刻卻用來支撐著那個跪拜自己的身子。喉頭一痛,緊跟著,“撲通”一聲,皇帝在安慶長公主跟前也跪了下去。
“皇上。”安慶長公主抬頭,看著這個自幼便被自己庇護的弟弟,眼裡的淚再次滾滾而下,“澹兒,他死得冤啊。”
皇帝低了頭,幾乎是瞬間,他便斷定,當年嘉慶之戰的真相出來了,那個撲朔迷離的玉玲瓏,想來已經顯山露水了。皇帝目光炯炯的看向安慶長公主,“皇姐,不論是誰,聯都會給澹兒一個交待。”
跪在一側的太監總管便頻頻的給曲嬤嬤遞眼色,曲嬤嬤挪到安慶長公主身側,輕聲道:“公主,先起來說話吧,皇上還跪著呢。”
安慶長公主扶了皇帝,二人同時緩緩而起。
跪了一地的宮人緊跟著也直起了身,便有小宮女上前奉茶。安慶長公主看了眼殿中的眾人,皇帝擺了擺手,太監總管一聲,“退下。”宮人便緩緩而出。
安慶長公主自懷中取出那張紙,顫抖著,奉上皇帝跟前。
皇帝接過,就著瑩潤的夜明珠的華光,眯眼看去。
“崔必至,可先引至近郊,殺之。失此一將,帝當若失一臂。自此,沁陽無可與漢成爭鋒。弘文謹上。”
“狗賊。”皇帝一聲斷喝,但聽“啪啦”一聲,御案之上所有物什被皇帝盛怒之下一掃而光。“聯要滅他九族。”
安慶長公主已是捂了臉,坐於一側,泣不成聲。
御書房外宮人聽到那聲龍庭之怒,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此刻,又聽到細細碎碎的哽咽之聲,不由得越發壓低了頭,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受此牽累。
“來人。”
太監總管小心的踩了步子進去。“皇上。”
“傳大理寺卿呂正奇,刑部尚書張聞,嘉親王韓成佑進宮。”
“是。”
太監總管擦了把額上的汗,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傳這麼多人進宮。皇帝卻仍是餘怒未消的來回踱著步子,額際青筋一突一突的跳著,“狗賊,當真是可惡至極。”
安慶長公主拭去臉上的淚,看著皇帝,沉聲道:“皇弟,椒淑殿的那位,如何論處?”
皇帝不由便窒了窒步子,椒淑殿?謝沐真!臉上生起一抹沉痛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