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
踩著鵝卵石鋪就的地面,繞過一處假山,在程水若以為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的時候,眼前赫然開朗。
這是一個小院子,如今卻是花團錦簇,春光在此最盛,花兒美,更美的卻是許許多多的與給她帶路那小丫頭一般年紀大小的女孩子們,穿著都是一般,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吹著笛子彈著琴瑟,個個都像是在過年一般的,歡天喜地,好不熱鬧。
不過,這一切都無法引起程水若的注意,她在晃了一眼這熱熱鬧鬧的氣氛以後,眼光便被一對男女給吸引了過去,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完美的五官,若是拿程水若現在的這張臉和她比起來,程水若也要稍讓幾分。
第一眼,程水若便被這個女孩子給吸引了過去,十七八歲的樣子,完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五官,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高高在上的氣質,清冷仿若萬年寒冰,那臉上的表情與這歡樂的氛圍格格不入,身上甚至穿著全身的素白,像是在戴孝,頭上還簪了一朵白色的絨花。
本來,這該是一幅完美的畫,可是,在這女孩子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三十來歲滿臉絡腮鬍的大漢,黝黑的臉頰,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甚至還有幾個補丁的藍色布衣,那滿是老繭的手此刻正摟著那個女孩子,就像是一個老農摟著一位天仙。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刺眼的組合了,不過,程水若也就是多看了兩眼,隨即摸摸鼻子,白菜蘿蔔各有所愛,她在網上看多了醜男配美女,醜女配帥哥的不和諧外表組合,這種組合算什麼?外表神馬滴都素浮雲啦!
漂亮女人也就是那麼大回事兒,程水若沒有蕾絲邊的傾向,因此,她將注意力放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他才是這個院子裡最不和諧的一道風景線,而能在這樣的院子裡當一道不和諧的風景線,只能說明他的地位很高,非常非常的高,若是她沒有猜錯,眼前這位就是沈誠了。
仔細看沈誠,才能看得出其實他並沒有她剛才推測的那麼老,看起來是三十來歲的樣子,可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常年吹著海風,因此會出老相一些,加上臉上的絡腮鬍,更是將整張臉都隱藏了起來,只剩下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發出一種讓人膽寒的光芒。
在程水若看沈誠的時候,沈誠也在看著她,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相會,程水若勾了勾嘴角衝他點了點頭,沈誠眉毛一挑,站起身來。
那個女人依舊坐在那裡,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沈誠站起來以後,才越發的凸顯她的嬌小。
像一頭熊!程水若心頭閃過這個念頭,便瞧見沈誠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大笑,聲音跟敲鼓似的,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想必這位就是程姑娘了?女兒家怎麼打扮的跟個男人似的?倒是可惜了一張漂亮臉蛋兒。”
茶夫人剛想開口,程水若眉毛一樣,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沈大老闆了?男人家怎的說話如此刻薄?倒是可惜了一副壯士的身板兒。”
一見面便是一回合,茶夫人見狀連忙道,“沈老闆,妹子,咱們這是來談正事兒的,閒話還是少說兩句吧。”
沈誠卻是恍若未聞的望著程水若,程水若攤攤手笑,“這便是沈老闆的待客之道?”
沈誠瞥了程水若一眼道,“是不是客還是兩說!廣州的地界兒上我做不得主,我家後花園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這話言外有所指,是要給個下馬威了,程水若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偏生心理年齡早就過了三十,若是在現代她未必能這樣,可來了這兒經歷了那麼多事,這點兒場面自然鎮不住她,笑笑道,
“我來了,還是茶夫人親自帶來的,難不成沈老闆還能將我扔出去不成?”
瞥見旁邊就有凳子,伸腳一鉤,拉過來便坐了下來,一邊道,“今兒個我便是來做這不速之客的,聽說沈老闆要送我份兒大禮,小女子卻之不恭,沈老闆也被跟我開玩笑了,趕緊拿出來瞧瞧吧。”
見過臉皮厚的人,沒見過程水若這般臉皮厚實的女孩子,沈誠見狀心頭大嘆,眼前這女子沒有尋常女孩子家的矯情,倒是多了一種多多大方,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只是沒見過看起來這樣嬌嬌弱弱白白嫩嫩,何況還是跟茶夫人有交情的女孩子,卻完全不像她的陰沉,還有副豪邁性格,不由得提起幾分興趣來。
生意是要做的,他看見她第一眼,便不由得生出幾分要逗逗她的興致,如今卻是越發的興趣濃厚了,呵呵低笑聲如悶雷,“無功不受祿,程姑娘來了這兒,沈某人送些小禮物倒是無妨,不過,程姑娘卻是想來搶沈某人的飯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