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長蝨子了吧?”
這兩天下鄉來翻地,城裡風聲緊,又沒什麼事兒幹,正好是農忙時節,程水若索性就帶著一家人都來了,住在莊子上,如今的莊子裡裡外外修葺一新,還上了漆,住著的感覺還真不錯。
只不過這時代的人,愛乾淨的終究不多,像程水若家中天天提供熱水給下面人洗澡,別人不洗還逼著去洗的不多,鄉下人就愛長蝨子,因此小環才有這麼一問。
程水若扭過頭來翻翻白眼道,“要長了我就把頭髮剃了,看它往哪兒藏去!”
小環聞言咯咯笑了起來,“小姐要當姑子麼?你可是天天都要吃肉的,當姑子可不能吃。
這丫頭,就拿捏住她的弱點了,程水若笑,伸手將一頭長髮拆開來,瞪眼道,“拿剪刀來!”
“真剪?”小環笑眯眯的問,伸手摸過籃子裡的剪刀遞過來。
程水若點點頭,“先剪你的!”一邊說,一邊接過剪刀,小環聞言便往後跳了一步,尖叫著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卻是發現身後沒有人追的腳步聲,扭過頭來巴著門檻往裡看,只見程水若拿著剪刀仔細的修剪著髮尾,頭髮太長,有些分叉了。
餘光瞧見小環在門後依著,抬眼笑笑道,“有時候我還真想把這頭髮剪了,這麼長,真是麻煩,難怪別人都說女人頭髮長,貝識短。”
小環瞧出程水若有些不對勁,一般情況下,程水若對自己的一頭長髮還是很滿意的,唯有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才會瞧著不順眼,覺得太麻煩,走進來問道,“小姐可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程水若有事從來不瞞著小環的,“上面神仙打架,連累的咱們整個豫州城日子都過不消停,我討厭這個時代,什麼事都是由那一兩個人說了算。”
小環聞言卻是笑道,“您說的是上面那位”,指著皇城的方向,眨眨眼。
程水若嗯了一聲,小環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低聲道,“誰說是那位說了算的?小姐往日裡可不曾這麼糊塗!”
程水若被小環一說,挑眉有些不服氣的道,“君權至上,你敢說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小環道,“嗯,這事兒也是小姐曾經說給我聽的。開國皇帝當年制定的法律確實是如此,要保證君權至上,要保證皇上的權威,以及對整個國家的控制。”
“可是,舉國上下,每天別說小事,就算是大事也有無數件在發生,不是每一位君王都像開國皇帝那般,對什麼事情都有精力討問的,所以,一代代的傳下來,到了後來,實際上朝中大臣已是有與皇帝分庭抗禮的能耐。”
“這個暫且不說,便是在外面的將領,針疆一方的大臣,在咱們這一朝,也是一個個腰桿比誰還硬的,皇帝對待他們也要客氣幾分。”
“這個國家,並非只有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程水若聽小環如此說,心中(炫)恍(書)然(網),其實是她誤會君權的意義了,她管一個小家已經是忙不過來了,不得不下放權力,而像楚懷沙 即便不管本地的軍政,那也有忙不完的事情,權力下放的更加厲害,導政他的下屬都有能力在某些時候跟他叫板,他還只是一府的長官,真像皇帝那樣掌控著全國的時候,誰敢說不會有幾個朝臣能跟他叫板呢?
彭太師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
“所有的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唯一的區別就是你能不能想到那個方法。”小環笑著道。“這是小姐以前告訴我的。”
小環曾這麼勸過她一次,程水若記得。聞言笑著介面道,“是啊,即便事情沒辦法解決,但是,參合事情的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有弱點,只要用心,就不愁找不到出路。”
一時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去想,這件事對程水若來說本來其實沒那麼重要,對於下一任的揣測終究是揣測,興許來的是一個不比楚懷沙差的呢,只是,從一開始參與這件事情到現在,對於這位楚大人。她還是有一定認同感的,參與的越多,反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用罷了晚飯,趙侖坐在房間裡翻來覆去的思考著到底從什麼地方下手,豫州城如今瞧來是鐵板一塊,他反覆用言語敲打這些官員也不能得出什麼,想來也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這裡呆上了好些年,屁股上不消說都不怎麼幹淨,想要拗開這塊鐵板,他非得找出其中的破損之處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小太監用尖細的童音報道,“乾爹,豫州府代理通判劉大人來了,乾爹要見見他麼?”
“劉大人?”趙侖對這個人還真沒什麼印象,想了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