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宅,夜裡巡視的更夫也不願意接觸這片禁忌之地,沿路繞行,避而遠之。
一抹黑影無聲的出現在門前,纖塵不染的白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形,單單隻看背影,已有種令人沉淪的魔力。
她遲疑了很久,似乎不太敢確定,最終還是伸出芊芊素手,落在那扇嚴絲合縫的緊閉,卻早已經斑駁了紅漆的厚重門板上。
幾條黑影無聲的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前後左右的將女人罩在包圍圈內。
她冷冷的表情未變,心間卻已經安定。
果然是這裡,她沒有尋錯了地方。
☆、幾十年如一日的沉默
“讓開。”懶得廢話,直接摸出武器,想打就打,在她心裡,一向強者才有資格說話。
“嫂子,別讓兄弟們為難。”帶頭的侍衛退後半步,顯然並不太想起衝突。
這個深惡痛絕的稱呼,把她心頭的火立即激起,微圓的小腹已經遮掩不住,更是時時刻刻的提醒著那些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閉嘴!”照準面門,一刀劈下去,出手又狠又辣,可不顧念眼前這個人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還是記憶之中的老樣子,絕美而又彪悍,歲月在變,她也由美豔的少女成為中年美婦,可許多東西,卻還維持原本的模樣。
在這種時候,總會有個人及時登場,他幾十年如一日的沉默,幾個月也聽不見吭半個字,寡言到讓人忘記了他其實也有很好聽的聲音。
把肩膀上坐著的小男孩放在一旁,他以極快的速度完成奪劍的動作,揮手示意同僚們可以先行退離,把空間留給久未見面的家人團聚。
“沫兒,你還是來了。”嘆息不止,藏了極淡的感傷,連他都發現,原來預料之中的事成為現實,會這般酸楚。
“娘!”身後的小男孩招呼一聲,就再也不多說話,早熟的性格與他的實際年齡極度不符合。
白衣美婦——蘇沫兒的眼飄落大兒子,並未多做停留,與多年來為敵的丈夫冷冷相對,仍是那兩個字,“讓開!”
今天,既然已經來到這裡,誰也不可以阻止她去見那個人。
“不。”一字拒絕,宿影迅速收了所有情緒,“跟我走。”
蘇沫兒當然是拒絕的。
事實上,她幾乎從沒有順應過宿影半次。
☆、不被期待的生命
他永遠都是她的敵人,她的仇人,她恨不得立即捅傷幾千刀的冤孽,要她在宿影面前低眉順眼,還不如直接期待著那個人會愛上她,至少還有幾分靠譜。
“娘,弟弟和妹妹都很想您。”小男孩眼中一丁點儒慕之情都沒有,說這句話只是單純的陳述了一個事實,和吃飯、喝水、睡覺這樣的詞兒沒區別。
蘇沫兒略微點頭,可還是沒回應。
這些孩子,都出自於她的身體,卻陌生的很。
久久見一次,大的小的,樣子變化都很快。
每一個,都是她悲慘人生的見證。
每一個,都代表了難以洗刷的羞辱。
她不想看見他們,也從不想念。
親生孩兒又如何,不被期待的生命,即使強自來了,也不會受到重視。
“沫兒,你懷著身孕,更深露重,早些隨我回去休息。”唯有在面對蘇沫兒時,宿影才願意像個正常人那樣說話,手掌攤放在她面前,同時奉上的還有他的一顆真心,被摔碎千百次,仍舊添添補補的粘好,再送來給她。
“不關你事。”她眼神瞟的方向是被宿影阻住的去路,在他身後,有她想念盼望的男人,可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距離,用了大半生的時間也沒能到達。
一切,都要怪這個該死的宿影,他毀了她全部的幸福,一次次的將希望踩於腳下,擰成了膿血。
還是必須用那個辦法,否則夫妻倆又得對峙大半宿,毫無意義。
宿影陡然出手,猝不及防的扣住她的要害,在蘇沫兒錯愕的目光之中,手指拂過,她癱軟的昏闕在他懷中。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乖的像個陶瓷娃娃,不可思議的美麗。
☆、佔個好地兒看熱鬧
“爹,孃的病什麼時候好?”小男孩皺著眉,跟在宿影左側,向不遠處的宅子走去。
“很快了。”如同每一次,被孩子如此追問,宿影總是堅定滿滿的回答。
。。。。。。
荒宅門外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有人報告給了顏贏。
他憋的面容古怪,黑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