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對十九也是氣,可這些天過去,公子白的火也消了不少。“別鬱悶了,大哥雖然跟皇上攀不上交情,好歹卻是能遞上去幾句話,到時候,我會幫家裡邊求情。”
至於十九會怎樣,公子白已經不敢去想。
有幾度真想拼死帶著弟弟離去,可理智告訴他這絕對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蠢辦法。
☆、轉圜的餘地
整個家族被安插在魯國幾十年,四代人的奉獻,最後所沉澱下來的不只是經驗,還有教訓,身為少主的公子白從小就在耳濡目染之中長大,對燕國的忠誠,對皇帝的敬畏,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釋的清楚。
也許就是因為太瞭解其中利弊,他才沒有去做逃出生天的美夢。
江湖之大,早已經沒有他們兄弟容身之處,或許好好的當一塊砧板上的肉,任由陛下發洩怒火,才是此時最明智的選擇。
他攥了攥拳,聽見馬車外有腳步聲靠近,不由的與十九對望一眼,無聲交流。
來了!
終於來了!
二人被侍衛帶到了顏贏的臥房,連十九都被解去了多日來的束縛,浸水的牛皮筋將他的身上勒出道道青痕,手腕處更是舊傷累累。
與公子白有過書面之緣的燕隱公子,不,此刻應該稱呼為日冕帝陛下,正斜倚在上首位的軟榻之上,瞳眸半眯,慵懶的望著二人。
連忙帶著十九跪倒,公子白心中暗自慶幸,陛下雖然臉色稍顯蒼白,但看起來氣色還好,性命無憂,他擔心了幾日的心臟終於慢慢的落回原位。
老天垂憐,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罪臣有眼無珠不識真龍,請陛下責罰。”他早就看出這一行人不簡單,可卻萬萬料不到會是當今聖上,公子白暗歎不已。
當日他急於尋找十九,怎的就忘了派人送訊回去好好的打探一番呢。
若是能早一步發現。。。
唉,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木已成舟,為時晚矣。
顏贏的目光落定在十九面無表情的臉上,心說這一刀挨的委實不冤枉。
他和顏初瑤一母同胞,雙生姐弟,都沒相似到如此地步。
十九要是換上了女裝,再和若若站在一起,怕是沒幾個人能輕易的分辨出哪個是真身。
☆、寬恕
他很肯定若若與十九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正因為如此,才愈發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公子白,與朕書信往來,幾載了?”
皇帝一張嘴,不是連番暴怒,而是與他敘舊,這讓公子白真是驚喜莫名。
“回陛下的話,十四年前起,罪臣接管家族事務,算來整整有十年了。”
這十年來,大多數時候是有九曜與他聯絡,但每個月也總能接到陛下親筆御書,那龍飛鳳舞的強勁筆畫早就在公子白心目中生了根,可偏偏到今天才有緣將紙上的字與寫字的人聯絡起來。
為何是在興師問罪的場合呢?
“十年了。”顏贏感嘆的重複,思緒飄遠,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小的孩子,站起來勉強與龍椅一般高,卻要每日埋首桌案,處置國家大事,培植親信,日夜操勞。
公子白就是他所任用的第一批手下,至今他和他的家族仍舊不遺餘力的在執行皇家所下達的每一道指令。
若是不出了十九這碼子事,半年後,公子白應被招入內侍營伴駕左右的。
“公子白,朕很為難,你可曉得?”再瞧見十九那張臉,顏贏更是無奈,這小子真是生了一副好身軀,容貌身形與若若就像是一個人,他怎可能狠下心來動手將之誅滅。
“皇上,罪臣管束不嚴,平素溺愛親弟,致使他釀成彌天大禍,傷了陛下。”深吸一口氣,公子白心情驟然平靜下來,“罪臣自知十九死罪難免,也沒臉請陛下赦免他的重罪,可是,這件事的確與我們的家族無關,陛下,罪臣和弟弟願意把兩條命獻給您,任打任殺,絕不敢有絲毫埋怨,請您。。。請您。。。寬恕我們的家人。”
跪下去,深深拜了幾拜,頭磕在地上咚咚作響,就連顏贏腳踩的地方,也在微微顫動著。
☆、踐踏忠誠
“刺殺皇帝。。”這個也是可以寬恕的嗎?
公子白的額頭緊貼在地面。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顏贏說出這樣的字句時,心仍舊顫抖了下。
真的不可以嗎?
“喂,我一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