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從來沒聽說過這一年有瘟疫?是他忘記了,還是沒有留意到?
來人懇切地對華老道:“訊息已經被封鎖了,但是現在派出的醫務人員根本無法控制疫情,而且
還不能知道疫情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有人提到這裡,上頭讓我們來請您出手幫忙,國家需要您!”
被封鎖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俊禕有些茫然起來,他看向皺著眉的華老:“師父……”
華老當下道:“小九,去,把你幾個師兄都叫回來!”
不巧地,前陣子老三華濟之帶著談緒出門了。
他對那人道:“我們從醫的,救人性命這件事情當然義不容辭。不過,這一次的疫情是……”
來人有些為難,只含糊地道:“這其中的原因還沒有落實,不過肯定不僅僅是洪水引發的。至於其他,不太方便您知道。”
聞言,華老也不再追問。
如果這裡頭涉及政治或是一些不是他能碰觸的秘密……華老皺了皺眉。
也罷,救人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
就這樣,1998年的7月,華老帶著九個徒弟趕赴疫區。
湖省,在臨近武城的一個江邊小鎮,成了搶險救災的報道中的灰色地帶。
初到小鎮時,肅穆慘然的氣氛讓俊禕身上都爬上了一陣涼氣。
帶著俊禕師徒幾人驗證身份接受檢查,經過了幾層的關卡才被准許進入小鎮。
帶著師徒幾人到辦公室,裡面一個人站了起來,領路人向那人敬了一個軍禮,那人也回了一個軍禮。
……屬於軍人莊嚴的交流,讓俊禕不由心提了起來。
來時的路上,那領路人已經將這裡大致的情況告訴他們了,小鎮方圓外幾里都已經被封鎖,這裡患上疫病的人也都被隔離了起來。
倘若沒有親眼見過那些人眼裡恐慌或是茫然、無助或是乞求、痛苦或是麻木的眼神之前,俊禕絕無法感受到,什麼叫死亡的陰霾,而他們這些醫生也將負擔起什麼。
不僅僅是一條生命,更是一個希望,一個家庭!
顏律在俊禕離家的當天就知道了他離開的訊息,少年只來得及通知了一聲,就匆匆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已經通知了外公家,但還有爸爸哪裡也要告訴一聲的,而時間已經不多了!
到災區參加義務救治……
顏律皺起了眉頭。
越是關注國內救災的訊息,顏律就越是心驚膽顫。
他的少年此刻就在那個暴雨山洪的地方,那個隨時不知道會不會爆發出一場洪水將渺小的人類捲走的地方!
人類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顯得那麼弱小,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聯絡不到俊禕,讓顏律心裡很不安。
亞瑟看著轉播的救災畫面,他心裡是震驚的。
在他生活的國度,軍人和平民比起來,享受的是更高的待遇,他們的生命在政府的法令下與人民同等,比人民的財產更重要。
而在這個國度……那樣義無反顧的軍人,那樣為了別人的生命而赴死的軍人……
亞瑟有些難受,“我為你們的不幸感到抱歉。”
“少說風涼話。”
同樣的民族,冠上同胞名義的存在,儘管江莉從沒有到過大陸,但這時候卻也難受極了。聽了亞瑟的話,她心裡有些不痛快起來。
亞瑟頓了頓,沒有再說別的。
是啊,這時候‘外人’的同情,比起無關痛癢的多餘,更顯得刻意和惹人反感了。
沒能在任何媒體的報道上找到少年的身影,顏律不知是該慶幸些還是更不安了。
該死的……
你還沒成年!這種事情哪裡需要你去做啊……
除了幾句埋怨,顏律對如今的狀況卻也無可奈何。
顏律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讓蘇秘書大力追加向災區捐獻的物資,那之前顏律雖從不在這種事情上吝嗇,但卻更像是公事公辦一樣。
而現在不同!
他的少年在那裡努力著!
一想到,如果他的少年和報道中的那些可憐的孩子一樣遭遇冷了沒有穿的,餓了也吃不上一口熱……只是想想,顏律都得心疼死!
*
臨時騰出來的會議室內氣氛沉重。
華濟之沉吟了片刻,道:“師父,您怎麼看?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症狀。”
會議室內的眾人俱都看向華老,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