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去繼續練字。李思潤了潤嗓,緩緩說起幾年前的事,見蘇晚不住的想要甩開那汐的手,又不想動作太過明顯的彆扭姿態,噗嗤笑出,“你和那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倒是你怎麼那般不厚道,竟然將自己的男人介紹給我,白讓我做了個春秋大夢。”
蘇晚登時拔直了腰板,惶惶然抬手,“我發誓,那時候,這貨還不是我男人!我當紅孃的心情,絕對有天地足以明見!”說完忽閃了眸光,有些無奈的道:“真的。”其時,臉色已經浸染酡紅,嬌豔的愈發水靈。
李思笑意更濃,“是了是了,我應該,謝謝你。”說到最後一句,倏然斂了笑,滿目誠懇。
蘇晚只覺心中一慟,繼而有暖暖的液體自心尖漫至了全身,只微微頷首,話梗在喉頭竟是一個字都吐不出。
當時李家突生變故,那汐送走蘇晚之前便將李思打暈藏了起來,事情平息後,李思執意要走,當時,在安平救下的孫齊想要和李思一起走,那汐便不再多留,自此失了音訊,怎知,幾天前,那汐在街上偶然遇見了給餐館送獵物的孫齊,想到自此一別可能再無機會相見,便萌了念頭帶蘇晚過來,若不是被郡守家的破事纏住,早就該過來了。
蘇晚聽得呆若木雞,幾次想要張口都硬生生嚥下了,若是孫齊活著,那哥哥是不是沒事?
那汐似明白了她的心事,攥了她的手道:“當年我的人趕到時只救下孫齊,並沒有找到曦晨,因為時間緊迫,當時孫齊只說他也不知道曦晨的下落,礙於時間和種種事端,也並未說清,我這次帶你來,也是想知道的明白些。”
李思伸手拍拍蘇晚安於桌上的手,“他去山上打獵了,要到傍晚才回來,既然不知道訊息,想必蘇晨大哥不會有事。”
“那,李家的事你知道的多麼?”那汐問得有些彆扭,畢竟那些受刑的人裡有她的爹孃,只是李翔和寧善嫻的事實在讓人費解由不得他不問。
李思搖頭,“當時官兵善後的時候我和孫齊偷偷去了,看見了我娘和幾個姨娘的屍首,後來孫齊拼命攔著我,這才沒有去送死。”說著苦苦一笑,深深的痛色凝在眼底久久未散。
中午的膳食雖然不過粗茶淡飯,但也做的很細緻,味道相當不錯。蘇晚在廚房給李思打下手,不由驚歎,當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在這四年間已出落成標準的賢妻良母,歲月這個最偉大魔術師當真是什麼都能改變。
飯後,那汐陪著唐怡卿練字,蘇晚便同李思話起家常,想起他們這一走藥堂便要賣了,索性提議讓他們夫妻將那門臉改了,開個飯館什麼的,總比打獵好營生。
李思想了想,“等孫齊回來再說吧,現在的生活雖然清苦了些,但是簡單快樂,如果可以,我倒是喜 歡'炫。書。網'窩在這草窩裡不再與那些是是非非摻和,你我都知道,有錢人自由有錢的麻煩。”
這話說得有些臭屁,於眼前兩個女人卻也是大實話。
蘇晚笑笑,“你這丫頭,就是想著法子讓我羨慕。”
只聽不遠處聞了聲的那汐插嘴道:“娘子莫要嫉妒,將來你我直接歸隱山林,比他們快活的更徹底。”
“呦呦,瞧你們這恩愛勁,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李思故意將話頭說得酸溜溜的,惹得蘇晚一陣大笑。
悶頭寫字的卿兒忽然揚起頭,臉上書著些失落,“卿兒倒是希望去鎮上,幾天前,聽妮子說鎮上有學堂,教書先生會教很多有趣的事兒。”說著似是在腦中描摹出先生講課的境況,小臉漾起笑容,眸子跟著一併晶晶亮起。
李思笑微微看了卿兒,眼底溢位滿滿溫柔,“說要去鎮上住,也就全為了孩子,卿兒乖,等你爹回來好好商量再決定。”
卿兒抿住唇角,倏爾咧嘴笑道:“卿兒不過隨口說說,在家跟娘一樣能學好多東西,莫要因為卿兒為難了。”
李思輕點了頭,滿臉欣慰。
幾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也快,日頭才落就聽外院卿兒一陣歡呼,“爹爹,您可回來了,家裡來了客人呢!”之後便是孫齊和那汐的寒暄,直到蘇晚自屋中踱出,孫齊臉上的笑才滯了片刻,繼而又笑,摻了許多味道,“晚晚妹妹!”
在孫家用了晚飯出來時天已經黑透,蘇晚覺得步子沉得揚不起來,驀地蹲在地上再不肯走。
“好累。”她任性的埋著頭,剛才拼命抑制的情緒此刻已經再難壓抑,只拼命咬著唇不想在路邊落淚。
孫齊說當時他和曦晨被困在大火裡走散了,若不是那汐的人過去救援,他怕是就要命喪火場,可,一直沒能找到曦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