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想到這掀開簾幕喚了聲趙管事吩咐道:“趙管事,太后的事不要讓外公知道,我怕他受不了。”
趙管事點了點頭,夜鳳琊才吩咐車伕往皇宮行去。
進了宮門,只覺原本就大得靜逸的皇宮變得更加的死寂,滿目望去的雪白布條也讓人心情變得愈加的沉重,馬車過了宮門進了一路來到令慈宮。
宮外停滿了進來弔喪的馬車,夜鳳琊把冷如瞳扶了下來,兩人走進了宮裡。
令慈太后的寢宮裡已經跪了好幾排的人,令慈太后穿著大紅的袍子安靜地躺在大床之上,本應該穿素的衣裳,可是以前太后說過百年之後走的時候要走得熱鬧,便給她穿了大紅的鳳袍。
後宮的嬪妃有好些個跪在那低低地哭泣的,屬安心公主哭得最為肝腸寸斷,我見憂憐,哭得梨花帶雨,反倒給這沉重的房間裡添了一份美感。
夜鳳琊與冷如瞳也一起跪了過去,由於這麼多皇孫裡就只有七皇子娶過妻,兩人被喚上去與已無知覺的令慈太后說了一翻禮數之話。
夜鳳琊一直沉默著,臉色也很平靜。三皇子並沒有哭,只是平日裡冰冷的俊顏上,現在也有了些悲傷,這是冷如瞳第一次見到夜千止這樣帶著情緒的表情,顯得他不在高高在上,反而有了人情味,冷如瞳倒反而有種衝動去安慰他兩句。
似乎發覺冷如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夜千止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如墨的眼眸看向冷如瞳,那眼眸如一口黑井向外流溢著悲傷,要把人吞噬而入,冷如瞳趕緊低下頭,這樣的夜千止確實讓人感覺親近許多,但她卻不適應,心甚至有那麼一秒被拔亂。
男兒中唯一哭的是五皇子和十三皇子,五皇子倒是個性情中人,十三皇子剛滿十歲,小孩子只知皇奶奶平日對他不錯,這突然走了感到傷心。
夜向浩跪在最前面,一直往火盆裡添著冥幣,九五至尊在此時也只是一個送孝的兒子,他跪著一直不起,所有的人都跟著跪著,一些嬪妃平時柔弱,又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得了這般折騰,好幾個倒了下去。
皇后見這樣不是辦法,提出了分幾班輪留守喪的建議,夜向浩便同意了。
夜鳳琊和冷如瞳被分在夜晚,走出寢宮,冷如瞳大大地呼了一口氣,裡面的氣氛太沉重,尤其是那些低低硬嚥的聲音聽得她內心極為煩躁不安。
對生死其實她已經看得很淡漠,因為本身就是個沒親人的孩子。不知為何太后雖然與她扯不上關係,但總是覺得有種悲傷,許是被環境給影響的。
夜鳳琊摸了摸她的頭:“跪累了吧,去偏殿休息下吧。”
冷如瞳搖了搖頭,她有些看不懂夜鳳琊,他太過分冷靜了。他與太后本就不親,也沒在過身邊,沒有感情是很正常的,但是他的冷靜卻透露著無情,根本不為周圍所動,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但她心卻莫名的為他心疼。
他不是個天生如此冷漠的人,會有這樣的表現,一定有什麼事情造就而成,所以她心疼。
冷如瞳抱緊了他:“你陪我去,我一個人怕。”
“嗯。。。”
吃過晚膳之後,夜向浩把所有皇子嬪妃,文武百官全召到了令慈宮的大殿外,雖然太后是突然離世,但在這之前她有留下聖旨決定了誰是儲君。
剛入夜,寬敞的大殿外,有微風輕輕地滑過,除了細微的風聲之外,大殿外安靜一片,大家都老實地跪在那兒,等著皇上身邊的德公公從大殿殿牌後取下聖旨。
夜色還未完全到來,廣場上還有些微微的光亮,但還是有宮女執著宮燈站成一排,聖旨取了下來,德公公恭敬地把聖旨雙手遞給了皇上:“聖上,太后的懿旨已經取下來,請皇上過目。”
夜向浩臉色沉重,眼神迷茫,因為他也不清楚太后把皇位傳給了誰,他比誰都更想知道。有些迫不及待地接過那份旨意,夜向浩把它展開來迅速地掃了一眼,臉色變得愈發的沉重。
一雙平日裡威嚴肅靜的眼裡閃著不敢置信,底下跪著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是不敢說話。
夜向浩合上聖旨遞給一旁的德公公:“宣吧。”雖然不是他心裡所想的結果,但他絕對遵從太后的懿旨,可他心裡卻是跳動的不安,抬眼看去這夜幕下安靜平和皇宮,夜向浩在內心嘆了一口氣,不明白太后為何要這樣做。
德公公清了清嗓,響亮尖銳的嗓音便在夜幕之下劃過空跡:“哀家入宮七十有五年矣,自入宮即位以來,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鹹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