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面來的人,臉上卻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能是馬爾走的飛快,白衣人的衣襬隨著風,飄逸的揚在身後,儼然一副仙人之姿。
長相這麼好的人,大概不會是什麼強盜之類的吧,孟昔月如是想。
轉念一想,衣冠禽獸這類人也是大有存在,她剛剛放鬆了些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直到那人停在她的跟前,看了她一眼後,揮起馬鞭準備繼續趕路的時候,孟昔月才直到這個人不是強盜。
但是,他卻也沒有絲毫要理會她的意思。
看到那人要走的時候,孟昔月才收起短劍,從背後叫住他說:“兄臺請留步!”
那人瞥了孟昔月一眼,說:“這位小姐可是在叫在下?”
孟昔月點點頭,趕緊說是。
“天色已晚,看兄臺行色匆匆,這是有急事要趕到哪裡麼?”
孟昔月往前面走了幾步,走到白衣人的馬兒旁邊。
她收起短劍,伸手摸了摸馬兒的柔順的鬢毛。
“在下確實有要事在身,至於要去哪,這就和小姐您沒有關係了。”
孟昔月抬頭看了看馬背上的白衣人,他眼神有些飄渺的看向遠方,絲毫沒有要和她扯上關係的念頭。
他臉上是一直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沒錯,可是走近一看,那笑意竟然這麼的疏離。
這個人,還真是比這漫天的雪地中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
孟昔月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此人是她見過的最冷清的人。
她敢說,如果她不黏住他,那麼急事她隻身一人被凍死在這雪地之上,這白衣人連眼皮都不會翻一下。
雪中送炭40
孟昔月知道,若是想走出這片冰天雪地的山谷,她必須要死皮白賴的黏住這個人。
見白衣人的衣襬隨風飄著,孟昔月踮起腳尖,伸手把那飄在空中的衣襬攥在手中。
白衣人疑惑的回頭看著孟昔月。
孟昔月迎上白衣人的眼神,嬉笑著說:“我叫孟昔月,兄臺高姓大名啊?”
白衣人回過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在下有要事在身,還請小姐把手放開。”
白衣人越是讓孟昔月把手放開,孟昔月就越是攥的緊。
“好吧,既然你不想把名字告訴我,那我也就不再多問。”
“謝小姐體諒。”白衣人揮起馬鞭,就要趕路。
孟昔月卻依然拽著他,說:“不說名字可以,但是你得帶我一程。”
“好像沒有這個道理吧。”白衣人看了孟昔月一眼,又轉過頭去。
“如果你不帶我,我非得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
白衣人冷笑一聲:“哼哼,這又與我何干?”
“你身為救人的醫者,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荒野?”在走到白衣人身邊時,孟昔月便聞到他身上淡淡的一股中草藥味。
若不是常年行醫的醫者,否則他身上是不會有這種藥香味的。
“如果你此時是個奄奄一息的病患,說不定我會考慮帶你一程,可你卻是毫髮無傷,叫我如何救你?”
白衣男子淡淡的笑著,但看著孟昔月的眼神卻有些不一樣。
這個女人不是尋常人,出門時,他已經盡力的掩蓋他身上的藥草氣息了,沒想到卻還是被她辨出了身份。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此時受傷的話,你就會帶我?”
“……”白衣男子目視前方,沒有回答孟昔月。
“不說話,我當你是預設了!”
說完,孟昔月就從短靴內拔出短劍,擱在手腕上,一狠心,閉上眼睛就想劃。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從來都不會救那些不懂的珍惜者。”
雪中送炭41
白衣男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孟昔月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她當然知道。
可是,如果她不給自己弄點傷出來,那丟掉的就會是她的小命啊。
“請小姐放手,恕在下不能奉陪!”白衣男子見孟昔月依然扯住他的衣衫,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若是放了手,可就是真的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親母親了!”
見孟昔月死不撒手,白衣男子實屬無奈,伸手攥住孟昔月的手腕,把她帶上了馬。
孟昔月驚呼著把短劍收進短靴裡,然後回頭看著白衣男子眯著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