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一熱,公子不知用什麼點了她的啞穴,令她無法再說話了。
她登時氣急,想要跳起來,卻聽公子悠悠道:“嘴巴是說不出話了,身子還要動——可是要我抱著你睡?”
初夏聽到最後一句,立時躺下,一動不動。
公子方輕輕一笑:“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一覺卻睡到了日上三竿。初夏醒轉之時,只覺得大事不妙,若因為她一人貪睡,卻耽誤了這行程,可怎麼辦好?
她急急忙忙起來梳洗,卻在門口遇到白雪,行禮道:“姑娘早。”
白雪上下打量她數眼,似笑非笑道:“初夏,昨晚可聽到什麼動靜不曾?”
初夏心中咯噔一聲,道:“姑娘聽到什麼了?”
白雪攏了攏眉梢:“或許是鈴聲吧……也可能是野貓踩過屋簷……”
初夏心中不明她為何說起這些,只呆呆看著她明豔的臉龐發愣。
“我是說,若非被這些動靜攪了好眠,你怎麼睡到此刻方起呢?”白雪微微一笑,轉身欲回自己房中,卻又似想起了什麼,“對了初夏,我的風氅昨日被勾破了,你替我補一補。”
初夏“哎”了一聲:“姑娘你再等會兒吧,我先去鎮上買些針線回來。”
下樓之後,卻見公子正坐著喝茶,青龍一見初夏,便道:“我可沒見過這麼好吃懶做的丫頭。”
初夏向夥計要了個饅頭,隨便吃了,便含糊道:“現在不即刻走吧?”
“公子說這鎮甸景緻很好,我們多留幾日。” 青龍道,“初夏,你喉嚨這兒怎麼啦?沾著一塊蠟。”
初夏伸手摸了摸,果然還沾著一塊蠟,她取下來扔在地上,氣呼呼的看了公子一眼,卻對青龍道:“那我去買些針線,白雪姑娘的衣裳破了。”當下也不再說話,向夥計借了斗笠蓑衣便出門了。
青龍有些摸不著頭腦:“公子,初夏怎麼了?你瞧見她瞪了你一眼麼?像仇人似的。”
公子眯起眼睛,望著窗外綿綿春雨,卻不說話。
“哈,我知道了。你昨晚定是嫌她聒噪,用蠟封了她啞穴!”青龍腦子轉得快,立時樂不可支,“下次她再與我鬥嘴,我便這麼做。”
公子終於看他一眼,鳳眸微涼。
青龍心下咯噔一聲,低聲道:“公子,我開玩笑的。初夏這麼乖,我當然不會欺負她啦……”
公子將茶盞放在桌上,只淡淡道:“還不跟去。”
“我這就去。”少年嘻嘻一笑,話音未落,身形卻已不見了。
這大柳莊在神都洛陽之東,洛水分支經流此處,煙雨迷茫,景緻秀麗,頗有數分江南的味道。
初夏在街上問了人,尋了最近一家布坊,果然,轉過街道便是了。
她有意在轉角處等了等,過了片刻,青龍便過來了,訕訕一笑:“怎麼不走了?”
少年穿了墨綠長衫,未帶斗笠,因身上沾溼了,彷彿修竹一般挺拔,初夏撇撇嘴角:“我看你能淋雨到幾時?”
青龍搔搔腦袋:“咱們快去快回吧。”
布莊不大,青龍進入之時,四下掃掠一遍。普普通通的一個前堂,側開一小室,後開一門,想是通往後院。
初夏細細的挑選了些絲線,卻聽那店主笑道:“小姑娘,你身上這衣裳可舊了呢。要不要選身新的?店裡有好些衣衫,是昨日剛縫好的呢。”
初夏望見店主所指的方向,果然陳列著好些新衣,料子棉軟,款式雖不新,路上穿穿,倒也不錯了。
她便看看青龍,小聲道:“青龍,我去試試衣裳,可好?”
青龍點點頭,卻走她身前,先進了那間小室,四下檢視一番,並無異樣,方說:“你去吧。”
初夏抱了數套衣物便進去了。
隔了一會兒,卻聽裡面傳來悶悶的聲響:“大娘,這衣服怎麼穿吶?這帶子……好是繁複。”
那店主大娘笑了一聲:“姑娘別急,我進來幫你罷?”
青龍白了一眼,心中暗道:笨。
又等了片刻,卻始終不見人出來。青龍心下一凜,喚了一聲:“初夏?”
始終無人應答,青龍上前數步,終於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跟著初夏掀開布簾,抱怨道:“這衣服好難穿。”
青龍心下一寬,卻見初夏套著紫色坎肩,裡邊卻是淡藍色長裙,腰間束了絲絛,極襯她的膚色。
大娘讚不絕口,卻聽初夏問:“你說好看麼?”
青龍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