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初夏的手,似是安慰的用力握了握,方沉聲道:“前輩,還請現身。”
“有形無形,有相無相,一切皆空。如此說話便好。”那聲音道,“君公子,令尊可好?”
“家父早已去世。夜安此趟夤夜前來,亦是為了此事。有些困惑,還請大師賜教。”
那聲音靜默下來,風聲卻呼呼的更響了。
初夏打了個寒噤,拉拉公子的衣袖道:“是……鬼麼?”
公子撫慰般對她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十數年不見人,連話都不會說了。”那聲音輕輕一聲嘆息,“今日又有女客,諸多不便,君公子,老衲還是這般與你說說話吧。”
公子抿了抿唇,恭謹道:“貿然請大師現身,倒是晚輩唐突了。”
那聲音尚未開口,初夏卻低聲道:“原來是位大和尚啊!這般鬼鬼祟祟的嚇人……”
公子原本要阻止她,最後見她微嗔的神情甚是可愛,倒也不便開口,只是一笑。
初夏見公子不說話,膽子愈發大了一些,續道:“大和尚,我覺得你剛才的話有些不對——女客怎麼了?你自己也說了,有形無形,一切皆空。男女之防是對世人而言,得道高僧眼中,難道不是萬物生靈,一切平等麼?”
風聲變得柔緩,低低嗚咽似是傾訴。
良久,那道蒼老的聲音又道:“是,是老衲執著了。”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泥草抖落的動靜,自西南方傳來。
公子微微踏上半步,攔在初夏身前。
一個枯槁的人影,如同一截朽木,慢慢的從一株樹下站了起來。
他離他們這樣近,而以公子夜安的深厚內力,竟沒有察覺出他竟在左近,離自己不過丈許距離。公子眸色驀然變得深暗,望著那道人影,一言不發。
“老衲獨自在此處修行十數年,竟被一個小姑娘提點,實在慚愧。”那人影慢慢走出,身上窸窸窣窣的落下黑泥、青苔、枯葉,他抬眸望向君夜安,道,“故人之子,我初見你,不過是個嬰兒。時光轉瞬吶。”
初夏這才看清,這是個極瘦的老人。鬚髮皆白,身上的衣衫已經盡破,像是麻袋般掛在身上,而指甲間甚至還長著青苔,不知在此處靜修多久了,或許長到……不知今夕何夕。那分明是人影,卻又彷彿不是——像是一株樹,一棵草,又或者是一粒泥,與這一片天地,皆融在了一處,叫人無跡可尋。
君夜安躬身謹然行禮:“圖風大師。”
老人微微抬手,極為平和道:“若老衲猜得不錯,君公子此刻必然在衡量老衲的武功。”
公子臉色未變,只淡淡道:“不敢。”
“老衲原本是有些武藝的,只是閉關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