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子的右手已順勢扶在漁陽劍上,之前閒然的神情已經褪去了,雙眉斜飛入鬢,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那群武僧驚疑不定,互望數眼,為首之人方道:“你慢慢說,圖風師叔祖怎麼了?“
那奔來的少年僧人氣喘吁吁道:“他們殺了圖風大師,逃走不及……你們攔下他們!”
初夏忍不住道:“圖風大師分明好好的——誰說我們殺了圖風大師?”
此言一出,眾僧表情皆是怪異,而那少年僧人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似是看到了極為駭人之事,連說話都不利索起來:“你……你是女子!就是你!就是你!”
初夏尚未說話,卻見那為首的武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出一掌,那隔空掌力撲向初夏,公子微微踏上半步,也不見如何動手,便將那掌風化解開去。只是尚有幾絲從掌側遺漏,初夏頭上布巾被刮落下來,落下如瀑青絲。
“果然是女子。”那武僧喝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就是這股香氣!”少年僧人忍不住大哭起來,“師叔祖遇害之處,也有這樣淡淡的花香,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初夏抬起袖子,輕輕聞了聞,有些茫然道:“什麼香氣?”
公子心下卻是一凜,他知道初夏身上確是帶著一股蘭花般的幽香,只是她不自知,他便也沒有說起。他又跨上半步,將初夏攔在自己身後,正色道:“我二人之前確是去找過圖風大師,但是離開之時,大師安然無恙,並與我約定明日再見。大師他……真的圓寂了?”
少年僧人擦了擦眼淚道,“師叔祖是被殺死的!你們這兩個賊人,我親眼看到兇手是一個女子的背影,這山上如今只你一個女人,還要狡辯!”
話音未落,武僧聲音如暴雷般響起:“結陣,先拿下這兩人。”
公子一手託在初夏腰間,掌力柔和吞吐,將她送至柏樹小徑旁崖壁上站著,另一隻手撥開漁陽劍劍鞘,露出如雪般的劍鋒。那武僧們的陣勢尚未展開,卻見眼前光芒一閃,棍頭便已被削下大半。須知那木棍是以鐵樺樹製成,外邊用銅片包裹,堅硬不下金石。而眼前這年輕人動作快如魅影,輕而易舉的將一片長棍削斷,這份功力,當真驚世駭俗。
公子一擊之後立時後退,氣運丹田,沉聲道:“滄州君夜安,求見少林空風大師。”
連說三遍,聲音遠遠送出去,此處至少室山頭,人人耳中皆是一震。
為首武僧手中握著半截僧棍,目露震驚之色,道:“你……你是公子夜安?”
公子淡淡頷首,收劍入鞘,只淺淺道:“諸位,適才得罪了。”
一時間無人再敢上前動手,不多時,一行人身著灰色僧袍,衣袂飄飄至上而下行來,為首的高僧面容清癯,身材高瘦,正是少林方丈空風大師。
武僧們讓開一條小道,空風大師手持念珠,緩步上前。
君夜安執後輩禮:“夤夜造訪少林,多有不敬,望大師原宥。”
空風大師右臂微伸,做了免禮之勢,一股圓潤清和的內力將君夜安托起:“君公子不必多禮。”
公子與空風大師對視,低聲道:“這位小師傅說圖風大師被人所害……夜安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空風大師閉目長嘆道:“不錯,圖風師弟已然過世。一刀劃破喉嚨,鬚髮皆落,確是被人所害。”
山壁上低低一聲驚歎,接著一道黑影墜了下來,公子縱身躍起,接住初夏的身子,將她放回地上,藉著火光打量她的神色。
初夏臉色煞白,雙唇褪去了血色,喃喃道:“圖風大師……又是這般的死狀?”
公子眸色間亦是沉沉,語氣卻極為鎮定柔和,輕聲撫慰道:“別怕,有我在。”
空風大師道:“這位姑娘為何說又是這般死狀?”
公子將望雲夫人以及綠柳巷兇案述說一遍,初夏在他說完後,顫聲道:“那兇手應該是跟著我們,來找圖風大師的。或許,這一路上……他一直跟著我們。”
“你胡說!”先前那小師傅插口道,“你便是兇手!我們師兄弟數人都看見你的背影,還有這股香味!”
空風大師微微擺手,道:“你們去見過圖風師弟?”
公子坦然應道:“不錯。”
“圖風師弟近二十年來,所習者為印度密宗傳來佛家心法,是以在少室山後密林中靜修。不知君公子找他何事?”
“先父與圖風大師交好,近日夜安聽聞一些往事,特向圖風大師前來詢問一二。只是大師尚不及相告,便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