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訝異了片刻,似乎從沒見過如此開懷的少女,傻傻愣了一會兒,卻也咧嘴笑了起來。
江採兒笑完之後,抹了抹眼角的點點淚花,心情似乎豁朗了許多,這才一字一頓道:“江,採,兒。清江的江,採蘋的採,江採兒!”
“好名字!”少年聽著她的解釋,由衷地讚歎著。
江採兒把這句話當做誇獎,開心起來,問:“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柏原!”
江採兒點了點頭,淑女範兒十足:“柏公子!”
少年面色一滯,有點兒窘:“我複姓!……姓柏原!”
江採兒更囧,還很委屈,中國的複姓流失了那麼多,她哪能一個個背得過來嘛?
而且,誰叫你只報姓,不報名的?
你姓柏原,那你叫柏原什麼嘛!
江採兒剛準備要問,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一個詞“北林柏原”,本朝疆土的北方不是盤踞著一個很龐大的藩王節度使家族?那家族可不正是姓柏原?
江採兒閉了口,心裡更加疑惑了,不知面前這個少年究竟是柏原家的什麼人。
柏原微微看了採兒一眼,道:“你不用如此客氣地稱呼,直接叫我柏原就可以了!”
江採兒點了點頭,很狗腿地想,既然他這麼說了,想必他就是掛在柏原家族旁系分支的末梢上邊的。
適才竄上脊背的緊張感一時間煙消雲散,古代女子的矜持也一併全然拋到腦後,她咧開嘴,甜甜笑道:“好的,柏原,那你叫我採兒就好了!”
柏原清俊的臉白了一下,又紅了一下,然後認真划船去了。
江採兒神經大條,歡樂地坐在船上,欣賞著清江上的迤邐風光。清涼的江風吹來,摻著岸邊梅花的馨香,沁人心脾,神清氣爽。
江採兒一時間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江面倒影著美麗的梅花,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少女的聲音清揚明快,如一把甘甜的清泉,在初露的淡淡陽光中氤氳開來,隨著江面的波瀾盪漾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