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豬介紹著冬天的風景,楊帆在和親戚介紹著滴水巖的春夏秋冬。一路向上而行,當雪冬看到一座座被白雪包裹著的小山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呆。
冬天的滴水巖和夏天比起來確實少了些朝氣。而且這時候所在的位置不背風而且有在山泉的旁邊,風借了水落在身上是透骨的涼。可也借了冬天凝結不散的水汽使眼前的一切看起來很像仙境,一層霧氣遮蓋著泉水流成的小河居然美得不像話。
遊山對雪冬來說不是一般的困難,一路迎風向上爬。畢竟除了小時候飛簷走壁的從家裡翻牆到廠區去給老媽送飯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年不止當然也就更加吃力。
但是看起來似乎只有雪冬覺得累而已。看著那些年過半百的親戚手腳麻利的如履平地雪冬才明白,原來人家上山背柴打野兔都不是白練的。看看人家的那個勁頭,只是上山看個風景簡直是太輕鬆了。雪冬突然覺得自己不冷了。這時候楊帆不知道從哪出來拿著紙巾擦掉雪冬正用手抹著的汗。
這次的遊覽讓那些難得來的親戚很是滿足,只不過再捨不得也要離開了。小豬送他們下山當然雪冬和小豬一起走在前面領路。只是下山時在看到上山時的景色再不覺得是冷清荒蕪居然覺得是一種很感慨的欣賞。
下山之後小豬問雪冬“鼕鼕你這次回保定之後打算呆多長時間啊?”
“看情況吧,還沒想好。”雪冬如實的回答。
她沒有想過,本來的打算是想等自己能夠扛起一家店的時候就去北京找阿健。只是當這次回家用不同的眼光去審視和麵對自己的家人的時候,在知道父母在辛苦一天之後得到的回報只是剛夠餬口的時候,曾經堅持的事卻在頃刻之間放棄了。漸漸也就認同了父母的說法。愛不等於生活,有的時候只是虛幻的感覺或者說是一種新鮮感。當新鮮感過去之後生活的沉重就會死死的壓在肩膀上。
想著父母在下崗之後所有的保險都要自己交,然而兩個人那一年幾萬塊的支出和一天幾十塊的收入,那別說對自己年近五十的父母即使對她陸雪冬自己也是很難承受的。雪冬知道父母希望自己有個好歸宿並不是想讓雪冬來承擔家裡的重擔,而是希望在父母老了之後能有人像他們一樣的保護雪冬。因為自己是父母的希望,所以她不能堅持自己的夢想只能一路按照父母的希望走下去。
坐進大巴里雪冬依然坐在楊帆旁邊,只是這次一直沒有說話。
車開得很穩但是也很慢,走的雖然和來的時候是一條路但卻沒有了之前的顛簸。
楊帆也注意到雪冬的沉默,只是他也不說話。他知道在雪冬回來這幾天不管是羊羊還是小豬都幫他探過雪冬的想法。但是誰都不知道雪冬在想什麼。只是突然雪冬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楊帆有點失控。
“我還是要走,我還沒有辦法給父母幸福,甚至都無法保障自己的生活。”
楊帆依然沉默的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從認識陸雪冬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脾氣固執的像牛。
在一路的沉默中,車停在了雪冬家的小區,車上只有楊帆和陸雪冬。其他人都在路過姥姥家的時候就下車了。雪冬準備下車,人已經離開座位又被楊帆叫住。
“不走了不可以嗎?你的未來我可以替你承擔!”楊帆問她。
雪冬愣住了,她知道楊帆可以做到,可那會是她一直想要的幸福麼?她沒有想過,只是慌張的告別後跑進樓道。
小豬和羊羊的暗示雪冬不是沒聽懂,只是她不能確定。因為在學校的時候楊帆就已經是全學校女生做夢都會喊帥的人。更何況父親是電力局的局長,母親的公司一年光繳稅就二百多萬。不論是權利還是財力都是縣城裡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
可是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幸福麼?雪冬在問自己同時也在選擇,是自己去努力的拼出一個未來,還是把自己交給一個瞭解自己很深的人讓他保護躲在他成功的肩膀後面。
鑰匙插進鎖眼輕輕轉動,開啟門之後聞到陣陣飯香。
雪冬看看錶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還不到吃飯的時間才下午四點多。但是突然之間想起來原來今天才初八。北方人過年期間每天只有兩頓飯,第一頓飯是在上午十點左右,第二頓是在下午四五點鐘。
兩天之後雪冬做了決定,回保定繼續去奮鬥。走之前請了家裡這邊的朋友去《鴻來》飯店吃飯。並在飯桌上和羊羊、秀秀、弟弟還有楊帆和小豬告別。
雪冬去結賬的時候楊帆跟了出來。他不知道雪冬為什麼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