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琬心腳下一滑,險些跌倒,回身一看,那叢生的荊棘野草後,竟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她已經無路可退……
她看著他,又急急懇求道,“那漠王本就因痛恨我而百般折磨我,如今你將我送出來我已是萬分感激,救我出府本就是積德行善之舉,你又何必非要我死在你的劍下沾惹晦氣!求你好事做到底讓我從此自生自滅吧……”
那男人眸色閃了閃,兇光畢露。
他毫不為她的懇求所動,扶劍的手似要立刻拔劍而出,無計可施的冷琬心情急之下匆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制止他,卻不料在攥住他手腕的那一瞬間震驚不已。
是他……
竟然是他……
她的手立刻輕輕的顫抖起來……
他的腕上有個突兀的瘤子,她早就死死的記在了腦中!
在她遭受屈辱被人奪去清白的那個夜晚裡,雖然她從頭到尾什麼都看不到,可在那個男人將她遺棄在山林時,她曾經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男人察覺出她的顫抖,大手一甩便將她狠狠甩開,隨即拔出劍來,冷聲道,“怎麼?認出我了?不繼續裝了?你裝的很像,幾乎騙過我讓我以為你真的不是那日我所遇見的女子。當日原本心軟想放你一條生路,未料到你卻又撞上門來威脅我的性命。如今你死到臨頭,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你是王府之人……”冷琬心顫聲說道,“當日之事……是為漠王,是不是……”
話一出口,她似乎聽見自己的心,在一片片開裂。
“臨死還問這些有何用處,走的安心些豈不更好!”他說著便揮劍刺向她的胸口,冷琬心悽然一笑,身子用盡全力,決絕向後仰去,直直的跌入了數米之下的咆哮激流……
身體在清冷的晨風中不停的下墜,她的淚水終於決堤,顆顆紛落,瞬間便化為悲絕的縷縷薄霧,含恨飄逝在冷風裡……
墨宸峻……
墨宸峻……
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生相憎,死亦恨……大文學
佳人歸府
窗欞間透入的第一縷陽光,暖了冷寂的空氣,卻沒能拂散洛清和許遠眉間的愁雲。
“王爺的氣息怎麼會越來越薄弱?前幾個時辰明明已經好轉了許多,怎麼會忽然間又氣若游絲……”踱來踱去的洛清看著忙碌的許遠,一臉的急色。
“我已經鎖了穴位控制住了王爺體內的毒,目前的狀況絕對不是王爺的問題,而是那女子。”許遠擦了擦額頭的汗,神色凝重。
“師傅的意思是……”
許遠看著墨宸峻蒼白的臉色,緩緩道,“柳夫人方才痛暈後我已經細細為她查過,她絕不是給王爺解毒的女子,如今我已經萬分確定,她身上雖也有毒症,卻完全是幾種毒草混致,這女子為了矇蔽老夫,也真是煞費苦心,竟不惜給自己下毒,拿性命當兒戲……”
“什麼?她竟然……”洛清神色頓時大怒。
“此事關乎王爺性命,萬萬不可大意,暫時不能讓柳夫人看出端倪,否則她和柳成若是串通一氣死也不肯招認,王爺的性命實在堪憂……我們如今要一方面穩住她,一方面從柳成那裡撬開口風,務必要儘快找到那個女子。”
洛清的指節捏的咯吱聲響,低低喝道,“柳成!好大的膽子!”他隨即便風一般向外而去,隱忍的火氣讓一向冷靜的他,已經是一臉的暴怒。
“柳副將何在?傳他速速前來見我。”他看著院中的守衛,儘量平緩著自己的語氣。
“回將軍,柳副將帶了幾個人再次去尋前夜那刺客,還未回來。”
洛清皺起眉,“見到他便第一時間知會我。”
“是。”
洛清剛要轉身,那守衛又說道,“啟稟將軍,前夜將軍差去西苑的大夫已經來過好幾次,說是將軍讓他前去醫治的冷媵姬並不在房中。”
洛清怒道,“為何不早些通知我?”
“這……您吩咐過嚴密把守菡雨苑,任何人不得闖入打擾……”守衛急忙解釋起來,洛清已經顧不上和他再多說,匆忙向外奔去,進了西苑,他順手攔過一個婢女急聲問道,“見過冷媵姬沒有?”
“回將軍,聽聞冷媵姬夜裡逃出了王府,玫側妃派了人過來正在調查此事。”
洛清頓時心頭一緊,逃?冷琬心竟會逃跑?前夜見她那麼虛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瀛都,她能逃到哪裡去?
他立即吩咐手下道,“傳令下去,四方城門嚴加盤查,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