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易水寒踏過無數支離破碎的屍體走近他倆,清冷目光直直落在莫言身上。
“怎麼會這樣?他的身體?”
“無大礙,他必須馬上回帳休息!”易水寒冷冷說,手一揮,就有幾個士兵上來將拓跋泠岄扶了下去。
血腥味鋪天蓋地,蒼穹無語,禿鷹穿過長雲俯視侵血的大地。
“大人好!”
“大人真威風啊!”
“多虧大人及時趕到啊!”
莫言負手站在被鮮血染黑的戰場上,對著從她身旁經過忙著整(www。87book。com)理戰場計程車兵點頭。崇拜強者是人的天性,若是她沒有絕對的實力那又憑什麼去贏得他人的尊重?
此刻,拓跋泠岄已回營休養,幽冥宮的人也自發組織地離開了,剩下的,是滿地堆積的屍體和一輪血紅的落日。
鮮血塗野草,豺狼盡冠纓,血色染紅天際,白骨填平溝壑,嗚咽的風遊過懸崖,劍鋒倒懸,九幽的戰火終於開始點燃了!
這一場以少勝多,曠絕古今的彭臺嶺圍殲戰終於在此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據後世史學家評論,此戰意義重大深遠,不僅為北康德帝登上地位奠定了基礎,同時使鼎足三國,並立四邦的關係變得縱橫深錯,而且歷史性地拉開了九幽大陸統一戰爭的序幕,也是後來在九幽歷史上塗上濃重一筆的大胤開國皇后在政國軍事上的第一次頭角嶄露。
因此,此戰亦被後世稱為“破軍的第一次怒吼”。
斜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倒在猩紅的草皮上,瞬間,恍如隔世。
夜晚,打了勝仗計程車兵們點燃熊熊篝火,圍著火把大碗喝酒赤膊摔跤,酒性而起便三三兩兩唱起嘹亮的北地長調,調子字少腔長,抑揚頓挫。
火光搖曳,晃得人影綽綽。
莫言獨自坐在一堆篝火旁,恍然間以為自己聽到了內蒙古草原上悠長遙遠的曲調。
前世,似乎真的是很久很遙遠的事情了,遙遠得她都快要忘記自己是誰。
拓跋泠岄尚在昏迷之中,易水寒說這是積勞成疾的原因,可是他的脈象卻著實怪異,體內氣息也極為紊亂。
謝錦棠端著一大碗酒走到她身旁坐下,眼睛緊緊盯著那跳躍的火焰。
“沒什麼想問的嗎?”她想她是有的,畢竟,一個消失了兩年的人突然這麼風風火火叱吒風雲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要說沒想法那是假的。
謝錦棠偏著頭扯著嘴笑,“只要你能活著,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不過莫言,你帶來的那些人也太厲害了吧?嘖嘖,兩年不見,混得不錯啊!”
“還是這麼老不正經!”
“你以為像你啊,假正經,想問就問吧,躊躊躇躇,可真不像你剛才揮著那把大刀殺人的凜冽模樣。”謝錦棠大咧咧地開玩笑,其實心中清楚地很,人,越是要得到強大的力量付出的也就越多,她能從一個身無武功之人走到如今身懷絕世武功,付出的怕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謝錦棠瞥了眼莫言默不作聲的沉穩樣只覺得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看似狠厲實則單純的女子了,她的眼神深沉得恍如碧海寒潭,她的心思遙遠得好像天邊的星辰,讓人再也看不破,摸不透。
時間,真是催人老的利器,世事,真是如此變幻無常啊!
“兩年前你瀾滄河邊那一躍就帶走了他大半的心神,這兩年來他也一直過得渾渾噩噩,每天都是喝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一到下雨雷鳴天,就跟發了瘋似地往金門趕,就那麼在風雨中看著波濤滾滾的瀾滄河水,一言不發,一站就是幾天。”
“他……”眼眶裡有些潮熱,心口難受。她是有想過他會怎樣難受,怎樣難過,但是為了增強實力,為了報仇她都沒法及早現身,若不是因為此時戰事爆發她想她還會繼續蟄伏。
謝錦棠微嘆了口氣繼續說:“莫言,不要把他對你的好當做理所當然,因為那很容易成為一種習慣,當有一天,你被迫要戒掉這種習慣的時候,那種痛,你會發現它是不堪忍受的。忘了以前的那些,看著眼前人吧!兩年,人的一生或許有幾十個兩年,但這樣的兩年對於某些人來講何嘗不是兩世,兩百世那麼長那麼難熬呢?”謝錦棠側過身子緊握住莫言的手,眼角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紅,“莫言,對他好點吧!”公子一路走來所經受的苦他們這些做手下的最是清楚,這兩年,他過的什麼日子他們比誰都更知道!所以,他們也比誰都更心痛!
篝火熊熊燃燒著,不遠處傳來鏗鏘的歌聲和嬉鬧聲,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