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就是萬花俱開;輕輕一舞袖,就是彩蝶飛舞;若是彈琴吹簫,那就是百鳥朝鳳,最是那月下獨立,真是靜如月輪皎潔,動如天外飛仙,此番情狀若論千山萬水芸芸眾生均不堪與之比肩啊!”
大鬍子手一揮,一腳踩在長凳上,揮斥方遒,傲然接受滿堂賓客的眼神崇拜。
莫言坐在青莫酒樓二樓包間裡,對著大堂中那正大談特談的老百姓們微微一搖頭然後淡笑著端起雨後茗茶輕抿一口。
上官青濛趴在紅木大桌上,肩膀不停起伏。
“哈哈哈,莫言,萬花俱開,彩蝶飛舞,百鳥朝鳳,天外飛仙……你和君顏日子過得倒是舒坦啊!”
莫言端著茶杯一動不動,半晌後悠悠然地瞟了已經撐起頭的青衣男子一眼。
上官青濛唰地展開竹骨素面扇,半遮在臉上,眼睛彎成月牙。
“不過無與比肩,說的倒是實話。”
彎月成清潭,透著無與倫比的認真,他半遮著面,手緊捏著扇柄,背脊挺直,不見調侃。
莫言有些沒反應過來,這轉變有點快,這態度很是認真,這眼光——很是詭異。
“說什麼呢,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流言你也信?”莫言揮揮手,避開他的目光,低頭再抿一口茗茶。
上官青濛嗯了一聲,兀自搖著扇子,清秀的面目隱在嫋嫋茶煙中,有說不出來的韻味。
“你這生意越做越大了。”
“是我們。”
“都說了,我那份歸蕭君顏了。”
“夫妻麼,歸誰不都一樣?”
“不一樣的,終歸不是尋常夫妻,帝王,終歸是帝王……”
“你呀,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那麼死腦筋,不過,別忘了,宮主夫人,不恨公子的妻子可只有你這一個。”
莫言搖著茶杯裡剩下的一點茶水,抬頭萬分肯定地說:“是他愛的人是我,只是我!”
上官青濛一愣,繼而點頭笑道:“對,對,宮主夫人說得很是有理。”
莫言頓覺心情大好,暗罵自己最近真是被蕭君顏那些妃嬪們弄得“神魂顛倒”了,以至有點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怕前怕後。
真不是她的風格。
不過,若要他解散後宮,她也是萬萬擔不起這個罪過的,然而,他終究是帝王,雨露均霑,這不僅是為了穩定後宮,更是為了平衡朝堂各種勢力,這是每朝每屆帝王必施的後宮策略,可是,如此一來便要與她人共事一夫——這不是她的風格。
她的愛是自私的,絕對的,是全部給予要求同等回報的,一味付出不求回報的苦情虐戀,她做不來,也無法去做。
終究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只覺得和他在一起就是好的,然而卻忽略了現實——他是帝王,後宮難平啊!
活該疑神疑鬼!
可是路卻只有一條了,不能退也無法退,要她去做一國之後,端莊賢惠,替他掌管後宮三千佳麗,為他納進無數絕世美人,她沒那個胸懷!罷了,就做個霸君夜夜歡,受盡後宮詆譭的女人又怎樣,估計那男人還樂得逍遙呢!
管他什麼千夫所指,萬民唾罵;管他什麼遺臭萬年,禍水紅顏,都是別人的口,別人的心,她懶得管。況且,她這樣的人,怎麼著也該是流芳百世的萬古女子楷模。就算一不小心蓋棺定論順帶貼了個禍水的標籤,那也是蕭君顏那男人大庭廣眾之下總朝她拋媚眼惹的禍。
上官青濛透過嫋嫋香菸看那女子流轉的眼波,嘆口氣,隨即偏過頭去。
“宮主說你不願大婚,特意讓我做說客。”他偏頭看著雕花的窗,低聲說。
莫言挑眉,伸指彈了彈茶杯,說:“時機未到。”
上官青濛笑了兩聲,“你也會說謊了,這可不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拒絕自己心愛之人的好藉口……不過,你終歸不是個普通女子。”
莫言收手一手輕叩桌面,一手撐著下巴,笑,“這話對了,我就要做那獨一無二,男人麼,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我不過是拖拖罷了。”
如玉的手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紅木桌,她笑得風生水起。
“你變了,同扶蘇城那個莫言有很大不同。”
“青濛,時間在走,人總要變,我們不能總停在過去,活在回憶中或許美好,但更多的是一種悲哀。”
“君顏,都告訴你了?”
“你的故事,我都知道了。”
“她是無辜的,是我害了她。”
“你的錯誤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