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定了心要咬住不說,那日我如何套問也問不出什麼。
我往深裡想覺得一點不對來,元君既然說紫嫣尚未知道鳳祗之事,這足以證明姥姥在未有把握可以完全控制紫嫣之前,對她畢竟還是留了後招。想到這裡我暗自鬆了口氣,我真的是要多謝姥姥生前的小心謹慎了,否則極容易,紫嫣就會懷疑到琅擐的真實身份。我現在的境況,本來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禁根錯節。她若是再介入,不曉得會滋生出多少事端,引發的嚴重後果都是我不敢設想的。
紫嫣應該知道我們兩人的母親都是出身伏眠王室,不是出身一個南國富商人家那麼簡單,這依然改變不了我們是分別來 自'炫*書*網'顏氏、林氏的身份,但是我們的外家變了,很多事情也就迥乎不同了。
手指間不覺收得有些用力了,銀線流蘇到底還是粗糙了些,硌得手心輕微的痛。我與她親密無間地相處十幾年,血緣上不是,但是情分上早已當她是親姊妹了。
一次在湮塵拜祭母親的剛候,我驀然想起她臨終,她說要我將來儘可能的照顧妹妹,忍讓妹妹。我當年不明白母親蹯中的含義,失去了家族的庇護,我們兩人相為依靠,我作為姐姐,照顧她,忍址她都是應該的,何須母親生前反覆地叮囑。
不過我現在明白了,照顧容易,難的卻是忍讓。倘若因緣際會,我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我能做到對她全然地心無芥蒂麼?想來還是罷了,當年姥姥捨棄她另擇他人,她如果知道這個他人就是我,不是我能不能容忍了她,而是她能不能容忍了我。
顏轍等三兄妹當年是由我做主,過繼給人丁寥薄的顏氏。當初是紫嫣設計我,要與我做絕,可是我並末與她翻臉。可她為什麼好像唯獨不肯放過顏氏中的人,顏凝玉是在她的安排下進宮,凝玉性子怯弱柔順,計謀不足,在宮中紫嫣若是肯處處護著她還好,否則她如何活得下去。林庭茂的事既然是她刻意安排,為什麼觸發爭端的由頭非要定在顏芳芷身上,芳芷尚未出閣就出了這樣的事,於她將來名聲是大大的不利,縱然是顏府千金,原本繼女的身份無形中就讓她矮了一截,再加上這些是非,帝都中的高門貴府更要對她拒而遠之了。
我看見堂下櫻若作勢要咬阿奴的耳朵,侍女青汀正好從她身側走過,櫻若一取晶亮的黑眸子盯著青汀,伸出肉綿綿的小手去抓青汀的裙角。青汀還是個姑娘家,被人冷利騎掀開裙子一角,頓時羞臊極了,口中連連低求著“小郡主放手”,俯下身要將裙角從櫻若手中抽回來,但因著櫻若還是小孩子,不敢用大力氣,急得汗都要從額頭冒出來了。
櫻若懵懂無知,一時只覺得新奇罷了,卻是益發了不肯放手,“唔……嗚……母妃……”
我見了青汀的窘狀,施施然走下去為滿臉漲紅的她解圍。將櫻若從地上抱起,瞧著她一張粉嘟嘟的小臉笑道:“幸好是個小丫頭,若是個小子,這麼小就喜 歡'炫。書。網'往人家姑娘的裙下鑽,長大後還得了。”
奕析站在身後,將手輕放上我的肩膀說道;“你跟她說話,她現在哪裡聽得懂。”
櫻若甜甜地喊了聲“父王”,就掙脫著撲進他的懷中,膩在他身上一會又鬧著要將她放下,顧自撒歡著地爬去了。
奕析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道:“你在想什麼,我看你一贏坐在那裡出了半天的神。”
原來他一直都看著我,我娩然笑著,隱去了面容上一絲支離之色,“沒想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無精打采的。”
“是不是累了?”他托起我的臉,眸中含著心疼問道。
我先是搖頭,接著又點了一下頭。自從上元節時受了風寒,咳了幾日。悉心調養著總算大好了,有時反覆起來,就是犯頭痛,整個人懨懨地提不出精神。大夫說其實不是風寒的緣故,是早年調護不甚遺落下來的病根。
奕析看著我這副落落不振的樣子,用力地拔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到底是累還是不累?”
他出手得突然,我吃痛地輕輕“呀“一聲,不由惱意地瞪著他,“下手也不知輕緩點,不曉得我會痛麼?”
我們兩人正說著話,外頭稟報說有人求見。我示意領那人進來,一看居然是元君,我心中欣喜相識至今她算得上是我的故人,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孃家人,難得櫻若週歲能來看一看。
我端然地盈著笑,卻是有意奚落著她道:“今日怎麼懂得要正門進了,你以前不是都翻牆的麼?”
“多少年前的舊事,你竟然還能記著。”元君走至我身側,嗤然道;“人家說為母親後,心胸自會寬大,你倒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