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握住嘉瑞的手,她手腕上一取白玉鐲,與嘉瑞佩戴的蓮花寶珞“玎”地相碰,她道:“塵兒,不要去,真的不要去,你知道的,這齲後一件事豈是容易做到……想以前太宗一朝有位清滴公主嫁去烏閩,地在新婚之夜袖懷匕首刺殺烏閩王,結果她後來……”嶽說到這裡就像是被扼住了。
嘉瑞面容沉靜地凝視她光芒閃爍的眸子,點點玉筍般的指尖理著插在鬢角簪子垂落下來的細細碎銀流蘇,下手重了些,有一縷輕輕地打在耳邊,沙沙作響。
嘉瑞面朝暮語莞爾一莢,“你放心,嘉瑞不會是清墒公主。”
她舉起繡紋爛漫的紅茜廣袖遮去半張臉,近乎完美的笑容中透出三分嫵嬈三分狠絕,“而且,嘉瑞也不會像她那般愚蠢,就算當年清消行刺成功,烏閩王當場斃命,而她身邊強敵環伺,萬萬也難逃一死。一己之身的生死倒也罷了,只不過此魯莽衝動之舉,非但不得半分益處反招禍殃。縱然那烏閩王已死,有的是兒子兄弟可以繼位,倒給他們落著了興師問罪的把柄。”
“現在北奴王歌珞膝下已有五子,論兄弟更有歌瑋等人,欲其瓦解自然不可冒進……”嘉瑞談論政事時犀利透闢的洞察力絲毫不輸於男子。
“塵兒……”暮語蹙著兩彎細眉,打斷她的話,“我聽不懂這些,也不想昕這些,我只關心你的安好!塵兒,我知道體掃幼聰穎,讀書甚多,若論心智籌謀許多男人都不及體,體雖足智多謀,可是北奴乃虎狼之所,北奴王又豈是善與之輩,我怕你……”
“暮語,不要再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嘉瑞輕輕伸手,指尖拂過畫中入含笑嫣然的面龐,那畫師技藝卓絕,臻於至境。畫與嘉瑞半人幾乎一模一樣,那縷銜在眉梢眼角的清傲高貴,亦在靈動的畫筆下流露出淋漓盡致,雪色明潔的臉頰上薄薄地染開一抹紅暈,像是新嫁娘欲說還羞的嬌怯,嘉瑞看得怔怔,嘆道:“畫得真像,卻又不是我。”
暮語方才被嘉瑞拿話一擋,頓時無言,看嘉瑞的目光依然盯著那幅畫,她沉默良久,雪白的貝齒微露,終於咬牙道:“好好,我明白你的性子,從來你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了。那麼我再問堆後一句……”她斂息,“休若離開,那弦子……”
驀然聽得這樣的話,嘉瑞的眼神滯了滯,在她的眼底壓抑在一波澄明之下彷彿湧動著苦澀和無崇,握住她的手情懇道:“暮語,我唯一能將他託給你了。”
殿中蟬翼般的錦簾輕飄,隱隱地似有嬰孩微弱的哭泣聲,脆生生地像只乳貓兒在叫一般。
暮語將手“嗖”地抽出,回頭命爾窯將孩子抱來,因不足月,嬰兒的顯得身量格外小,渾身的面板紅紅皺皺的像只小動物,偶爾哭出幾聲也是短促無力的。
暮語當心地接過來,愛憐地看著那張褶皺的小臉,像是下定決心做最後一搏般,將弦予往嘉瑞懷中一推,終於忍不住尖聲叫喊道:“塵兒,體走啊,體帶著你的孩子離開皇宮啊!他不值得你為他作出這麼大的犧牲!”
暮話此言一出,嘉瑞和爾容俱是昕得齊齊驚駭,幸好此刻不曾有外人在,但她這話實乃是大逆不道,若是被有心人竊聽去,不知要惹出多少驚濤駭浪的事端。
嘉瑞將弦子交給爾容,箭步上前就堵薯語的嘴,急道;“暮語,你畢竟是宮中的人,這種話萬萬不可說了!先不說別的,就是你睦姊聽聞也容不得你!”
暮語一把捋開嘉瑞的手,倒不似平日半分柔弱的樣子,眼中光芒愈盛,切切道:“塵兒,其實你心中也清楚,我可有半句說錯了?不值得,真的一點都不值得。他全心全意為了自己的江山,可有半分為你設身處地想過,滿口親情道德只會拿來糊弄別人,什麼‘舍一己之私而全大義’說得如此正氣浩然,他可想過,為了他自己毒殺兄弟、逼死先皇而奪來的江山,要推著你入火坑的時候,他才是最大的自私!”
“不要說了!”嘉瑞直感覺胸口滯痛,聽得“毒殺兄弟、逼死先皇”八個字時,她的肩膀劇烈地抖動一下,溢位唇角的一句囈語輕輕,“那件事我也有錯。”
“為什麼不要說!”暮語此刻全然不同以往溫柔婉默的性情,厲聲厲色地逼視道;“塵兒你到現在還自責麼?其實不全是你的錯,畢竟你也想過要彌補的,當初晉王死後……”說到晉王二字,她的聲音還是顫抖一下,“你是如何地求他,求他饒恕晉王府一千人等,呵是他卻怎樣,到最後非逼得你走上盜取令符、離官遠走這條路!”
暮語冷笑道:“你曾經說過在皇族只有同母所生才有可能是手足,是的,你一直當他是兄長,這麼多年來,體真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