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澤長身而立不甚在意的扯了下唇角,目光卻像是不經意的轉向靈隱寺外的那株許願樹上,那樹上很多的紅絲線和黃色的許願符若隱若現的藏在濃密的葉子中,一眼看去欣欣向榮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笑意濃厚的眸子裡神色突然有了瞬間的沉澱。舒骺豞匫
晏英並沒有在意他的神色,四下裡又看了看周圍的幾個攤位,沒發現什麼特別好玩的就馬上又轉移了注意力,興奮道:“這裡沒什麼好玩的了,咱們下山去十里湖泛舟吧,聽說那湖邊有處觀景閣裡盛產的狀元醉,酒香濃郁,味道醇厚,堪稱雲都一絕,我請夫子去嘗一嘗罷!”
樊澤回過神來,也不顧忌君臣之禮,快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好!”說罷兩人這便如多年的老友般勾肩搭背的下山去了。
晚間樊澤租了條畫舫帶著翠煙閣名妓若虹往十里湖上夜遊聽曲兒,晏英雖然也好玩樂,付太后也雖然平時什麼都由著他,但他也明白自己母親的底線,所以這些東西他是不敢沾染的,於是就在湖上和樊澤分道揚鑣,乘了小船上岸回宮。
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隨便讓他住在驛館,只是秦氏的後宮他出入起來也有諸多不便,景帝便命人將最靠近前朝的長安宮收拾出來給他和婗靖公主暫住,等到大婚之日直接從這宮裡送婗靖出閣。
晏英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初更,進門他卻沒有急著沐浴更衣或是傳膳,而是拐了個彎兒直接去了婗靖那裡。
對付太后安排的這門婚事婗靖自然是不願意的,只不過她太懂梁太后的脾氣,從婚事敲定到被人送上喜車都隱忍不發,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表面看上去和和氣氣一帆風順,唯獨晏英苦不堪言。
付厲染桀驁霸道,很多時候更是一意孤行不顧後果,為了防止中途生出什麼事端——
所以付太后指名讓他隨行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他看著婗靖,以確保這樁婚事能夠順利結成。
晏英一路行至婗靖寢宮外頭的時候,前面剛好一溜宮女端了餐盤進去擺膳,他只往門前一站裡面就是稀里嘩啦一片瓷器落地的碎裂聲,同時婗靖尖銳憤怒的聲音透過窗紙迎面壓來——
“全都滾出去,我不吃!”
緊接著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響動。
晏英站在門前很是猶豫了一會兒,一直等到裡面的動靜消停了這才抬手推了門,入眼就是滿地的湯汁碎碗,和戰戰兢兢跪了一地的婢女。
彼時婗靖身邊的大宮女翡翠早已經嚇的魂不守舍,見他推門如蒙大赦,急忙以頭觸地顫聲道:“奴婢參見皇上!”
有了她帶頭,屋子裡的十來個宮女也都馬上膝行著轉身見禮:“陛下萬安!”
婗靖坐在內室的妝鏡前,聽聞這邊的動靜卻沒有起身見禮,只是冷哼一聲迴轉身來,臉上怒容未散。
晏英看著這滿地狼藉的場景反倒習以為常,只是揮揮手,淡聲道:“趕緊的都收拾了吧!”說著徑自走進內室,在離著婗靖一丈之外的那張圓桌旁選了張凳子俯身坐下。
“是!”翡翠應道,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一種宮女把打飯的飯食和容器碎片清理出去,末了又擦淨地板,換了條新的地毯鋪在當中。
一切收拾停當,不需晏英吩咐除了翡翠以外的其他人就自覺退了出去,翡翠心裡明顯還在打顫,但晏英在這裡必須要有人留下來聽候差遣,她便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內外兩室交接的雕花門框旁邊使勁低垂著腦袋默然站立。
“咳——”屋子裡沒了別人,晏英這便輕咳一聲,抬了抬手還不待說什麼婗靖已經怒然背過身去,兩手抱頭使勁的捂住耳朵激動的大聲嚷道:“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說了我不嫁他!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
晏英的手抬到半空,被她這氣勢阻的噎了半天,若是換做常人,後面肯定尷尬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卻極為平靜的聽著她發洩完,繼而自然的轉了話茬介面道:“你現在人都已經在這了,就不要說這些胡話了。”語氣之間頗多無奈。
這些天他日日來,日日勸,自己都麻木了,卻不想婗靖還有這精神死端著脾氣每每對他暴跳如雷,偶有哪一天他想躲個清淨,婗靖也會自動找上門去哭鬧——
說到底她雖然不敢在付太后面前表現出來,但事實上對這門婚事還是頗多牴觸。
此時再聽了晏英老生常談這句話,婗靖心裡突然生出一種無邊的絕望來,眼淚就那麼猝不及防的落下來,她一個轉身直接跪在了晏英腳下,一把死死的攥著他的袍子悽然道:“皇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