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鋪著紅色緞子桌布的圓桌上,蘇晉陽看著眼前與他記憶裡完全不同的那隻手有些微愣,過了會兒他才抬眸看向她。
她整個人都藏在那件華麗的鳳袍下面,下巴尖尖的瘦的甚至有些可憐。
蘇晉陽這才恍然記起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她一次了,他搜腸刮肚的試著想了下她以前的樣子,可是他想不起來。
秦菁的臉色慘白,死死的咬著唇看他,良久之後才似是妥協了認真問道,“你們會要宣兒的命麼?”
提到秦宣她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光彩,蘇晉陽也終於找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他面無表情的從她臉上移開目光,“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誰的江山誰的皇位對他而言其實真的都沒有關係,他只是想要擺脫這個可惡的女人,僅此而已。
蘇晉陽的話冰冷絕情,秦菁的理智潰散,突然一把握住掌下的酒杯瘋了似的用力甩了出去,杯子砸在牆壁上,碎瓷片濺的到處都是。
她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痛苦眼神死死的盯著他,歇斯底里的大聲的吼,“蘇晉陽,我到底欠了你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嚴格說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撒潑耍狠,蘇晉陽的眸子眯成一條線緩緩由桌旁站起來,把她瘦弱的身體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他的眸子冰冷不帶情緒,冷靜的反問,“你說呢?”語氣出人意料的溫柔,像是情人間的耳語。
秦菁打了個寒戰,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愛他給了他所有的愛就可以彌補,可是她用了整整十年時間卻發現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領情,也從來就沒打算原諒她。
她欠了他什麼?不管他信與不信,關於秦寧的死秦菁都覺得是有必要再跟他解釋一次,可是這一天她真的很累,累到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
況且三年前蘇晉陽自請離京到現在沒有隻言片語,一場夫妻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說的?
身體裡面緊繃的神經就在那一瞬間完全的鬆懈下來,秦菁嘲諷牽了牽嘴角,然後往後幾步從他的陰影籠罩下退出來轉身進了後面的浴房。
浴房跟寢殿是連著的,中間只隔了一條光線晦暗的走廊,沿路沒有點燈根本看不清路,但卻絲毫沒能阻礙到秦菁的腳步,她目不斜視一步步走到迴廊的盡頭。
浴房裡的熱水是蘇雨提前準備好的,秦菁推門進去,水霧繚繞頃刻間撲面而來,終於讓她在這冰冷的冬夜裡找到一絲溫暖,身子一軟的同時後背虛弱的抵到身後的牆壁上。
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等到覺得身上又恢復了些力氣秦菁才又重新睜眼,雙手撐著身後的牆壁站起身來,一件一件除掉身上繁複的鳳袍。
浴房的地面是用黑色的大理石砌成的,被溫水氤氳著暖暖的透過腳心一點一點的攀爬上身體,秦菁下到池子裡,雙手抱著膝蓋把自己埋進溫熱的池水裡,溫熱的水浸染到面板上融入血液,身上也跟著慢慢的暖和起來,可是她依然覺得冷,跟周圍的環境都無關,就是心裡的某個角落結了冰,那種森森的寒意透出來她猛地打了個寒戰就痴痴的笑了。
睜開眼,蘇晉陽不知何時已經跟了進來,正蹲在水池邊上目光深沉的看著她藏在水下的身子出神。
------題外話------
好冷清,自己打個滾先~
章節目錄 004不配
蘇晉陽的眸光沉得很深,像往常一樣帶著一絲讓人完全看不透的情緒。
他們夫妻十年,即便關係處的一直不甚融洽卻也有過不少次的肌膚之親,但是因為心裡一直存在的隔閡加重了陌生感,秦菁仍然不習慣這樣坦呈在他面前。
她埋在水下的身子下意識的縮了縮,然後轉身從另一側的池邊爬上去從立在旁邊的琉璃屏風上扯了件浴袍披上。
蘇晉陽還蹲在池邊沒有動,秦菁掃了他一眼就面無表情的往門口走去,可是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卻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大理石的地面沾了水有些滑膩,因為他的身子蹲的很低這一拉的力道有點偏,秦菁始料未及差一點又栽進池子裡,好在他又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後腰,自己起身的同時連帶著也把她帶了起來。
“三年沒見,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蘇晉陽的聲音很冷,帶著慣有的嘲諷語氣。
明明已經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了秦菁還能這麼泰然處之,這不能不讓他困惑,只不過他把這份好奇心隱藏的很好,沒有絲毫的顯露。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