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大夫一事,由於薜夫人在官差來府裡取證時,幫其作了時間上的證人,終於在將入隆冬之時獲釋。但無論如何卻總是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而大病了一場,病癒之後濟世堂重新開業,生意也大不如前。催大夫也因此事備受打擊,從此未再踏足薜府,只一心應付上門就診的病人。
而湘姨娘在府中倒顯的異常安靜起來,只是時常打著回孃家的旗號出府。當然菲兒心裡很是清楚,湘姨娘真正的去處並非孃家。夫人則見其不再滋事擾非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一眼,樂得清閒。只盼著來年開春,她快些回錦城,省得在府裡再鬧出事情來擾人清靜。
轉眼己入隆冬,氣溫日漸低了起來,天空揚揚灑灑的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清晨,菲兒推開窗戶,看著滿院的銀白驚喜異常,忍不住高呼而出:“下雪了,少爺快看下雪了,梅花也開了,好美,好美!”說話間歡呼著奔出房外,雙手託舉去接那漫天飄落的雪花。
前世生長在南方的菲兒,對雪景是異常稀罕的。回憶當初,偶爾下場小雪雖落地即化成泥水,也會讓菲兒激動半天,而放下手裡一切工作,欣喜的跑出室外,探手去接那凌空稀疏落下的雪花。
如今滿院的銀妝素裹,壓滿積雪的枝頭,朵朵梅花沁香攢放,將整個梅閣裝扮的更顯別緻。怎不令她萬分激動。
子墨聽著菲兒頎喜的歡呼,身著竹青錦棉外衫,自內房緩步而出,站在門邊看著在院裡蹦跳的菲兒,卻高興不起來。微噘著雙唇沉聲言道:“整日裡老是‘少爺’‘少爺’的叫,你不嫌煩我聽著都煩。”
院落裡的菲兒聽出子墨語氣裡的不滿,知道他又在鬧脾氣了。這段時間以來,子墨總是不定時的鬧鬧情緒,時常需要菲兒哄上老半天才肯作罷。
輕抿唇角回到房前的菲兒,因為一陣蹦跳微喘著粗氣,紅唇裡哈出的霧氣成團而聚,小臉也紅撲撲的,不知是被院裡寒冷的空氣給凍的,還是因為興奮而泛起的紅暈:“好啦,菲兒知錯了。不叫少爺了行吧。子墨,好子墨不生氣了。呵呵!”
菲兒一面說著一面奔進內房,取出一件寬大的貂皮披風披在子墨的肩頭:“快穿暖和了,咱們玩雪去。呵呵,來啊!”言畢,牽著子墨的衣袖向院落裡走去。
至從被迫休了菲兒以後,無論母親如何安慰,子墨都對任何事情提不起興致,每當不高興時總是需要菲兒出面才會罷休。
好在與菲兒之間的相處方式依舊如前,並沒有因為其名份上的改變而有所變化,唯有菲兒在對他的稱呼上卻變了味,時常和紅玉一樣喚他‘少爺’。而且也不允許自己再叫她‘老婆姐姐’了。
年幼的子墨對於這種轉變很是不滿,經過幾番糾結也只得勉強接受喚其‘菲兒’。但是對於菲兒稱自己‘少爺’卻很是惱火。常常藉此無端的鬧些情緒,今日剛一起床便聽見菲兒銀鈴般的笑聲。心情原本是挺好的,可是那一聲‘少爺’的稱呼,卻又將子墨的心情降至零點。
彷彿在時時提醒著,菲兒己經不是自己老婆,而是一個與紅玉無異的尋常丫頭了。這種想法讓子墨沮喪到了極點,看著滿天飛雪心裡不由得又鬱結起來。
站在院落裡仰頭望天,大片大片的雪花飛揚而下,落在髮間、落在肩頭、落在平攤著的掌心。看著那六瓣的雪花晶瑩剔透,如冰雕如玉琢被掌心熱氣所襲,片刻之後便化作一顆小水珠,如淚珠一般晶瑩閃亮。
子墨原本稚嬾的臉龐難得的露出少年老成,將掌心的水珠伸到菲兒跟前,依舊沉聲的言道:“菲兒,你看,老天爺哭了。”
“哦?”正在一旁不顧形象,手舞腳蹈玩雪的菲兒,聽聞子墨很是突兀的一句話微微一怔。調頭看著子墨掌心的雪水,不解:“哭了,小孩子你多想了哦,老天伯伯是在高興,高興你今年身子骨強健了,都可以在院落裡賞雪了。呵呵!”
說話間,伸手在子墨的掌心輕輕一抹,雪水立即消失無蹤。子墨嘴唇微撇繼續用手接著飄落的雪花,看著其在自己掌心溶化成水:“不是的,老天爺知道子墨不高興,知道子墨想哭,才會替子墨哭的。”說著說著,亮晶晶的眼眶裡竟然真的有了些晶瑩的霧氣。
菲兒見子墨是真的不高興了,也不再嬉鬧。雙手輕撫著雙肩,慎重的凝視著子墨,一字一頓的言道:“子墨,菲兒知道你為前段時間的事件不開心。可是當時形式所迫,這也是萬不得己的事情。如果你一直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菲兒會自責會難受。菲兒希望你是陽光的,高興的。而不是這樣傷冬悲秋。”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