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大內侍衛。
其餘幾人臉色驟變,互相遞了個眼色,預備前後夾擊。
奈何楚姒清心如明鏡,眼睛雖看不見,可耳朵異常靈敏,借聲辨位,長劍漂亮地刺出,撂倒一名欲偷襲的侍衛。
為首的一人暗叫不好,他揚手道,“楚姑娘非得執迷不悟,你一個瞎子,能撐多久?最終吃苦受累的是你自己。”
“多謝提醒。但即便戰到最後一刻,我也不會屈服於你們。”楚姒清篤定地說道,清冷的眸子那般堅定。
她要活!阿洛給予了她新的生命,她得替他好好活下去!任何人都阻擋不住,即便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一齊上。”頭領一聲厲吼,餘下幾人紛紛遞了個眼色,擺出牢不可破的陣型。
楚姒清並未感到半分憂慮,她靜下心來,細細回想組織裡的殘酷訓練。
那日,她被蒙上雙眼,關入一間鐵籠子裡,數十個體型彪悍的男人是她的勁敵,要在半小時內完成絕殺任務,若如不然,體內媚藥發作,成為十個男人的玩物。
那次,二十名特訓的女殺手,唯有她一人完成任務,只因她腦海裡的信念苦苦支撐,活下去,且不能丟失清白,為了阿洛,她摯愛的男人……
如今,一個信念依舊支撐著她,那就是好好活下去,為了阿洛臨走之前的遺言。
一炷香時間過去,兩方殺得不分高低。
幾名大內侍衛第一次遇見如此強勁的對手,那女子還是人嗎?她的眼睛究竟瞎了沒?
而楚姒清腹背受敵,也吃了不少悶虧,漸漸的,她體力愈發不支,估錯了這幅身子的承受力。
但她依舊沒表現出半分鬆懈,反而愈戰愈勇。
“頭,抓到她母親了!”一名侍衛喊道。
楚姒清手中的劍微顫,“娘?娘你在哪?”根本沒想那麼多,深入敵人的圈套之中。
一柄長劍直指她咽喉,“果然,你也是有軟肋的!”侍衛頭領得意地奚落道。
“混蛋!”楚姒清追悔莫及,衣袖裡的手緊握成全,腦中飛轉,思忖著應敵對策。奈何侍衛頭領精明過人,不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伸手一下子封了她的穴位。
“你!”楚姒清陷入絕望,怨恨地抬頭,“究竟是誰?是誰不讓我好活?”
“楚姑娘怨不得誰,要怪就怪你自己咎由自取,非得死纏爛打,給你明路你不走,非得讓我家主子痛下殺手。”
死纏爛打?痛下殺手?呵,不用問,真相昭然!慕容熠塵,好狠!狠到要對她趕盡殺絕,只為心安理得地同夏馨梅大婚。
那一刻,楚姒清只覺得萬念俱灰也不過爾爾。
她閉上眸子,淚在風中笑,一顆心痛的千瘡百孔。
“殺吧!動手啊!記得轉告他,我恨他,恨他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侍衛頭領凝著她死灰般的臉容,狠下心,手中長劍驀地刺出。
然,一抹黑影電光火石般掠了過來,打落他手裡的劍。
“君墨?君墨是你嗎?”楚姒清絕望的心再次燃起零星的希望,她動彈不得,無助地喚著。
“清兒!”慕容君墨揚手一揮,身後的禁衛軍將刺客包圍地嚴嚴實實。
他離著她很近,努力壓制心中的痛楚,躬身,將她輕盈的身子緊緊擁入懷裡,“清兒,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不晚,不晚,一點都不晚。謝謝你,謝謝能來……”楚姒清語不成調,滿腔的委屈急於發洩,眼淚猶如潮水般,洶湧不止。
此刻,從未感受到如此安定,就靜靜哭倒在他懷裡,歲月靜好,只剩下彼此。
哭了半晌,楚姒清終於緩過氣來,她睜著空洞的眸子,聲線如同破鼓,“君墨,我看不見了,看不見,我好怕!”
她怕!幾日以來的強撐,如今一下子崩潰。
“我知道,我知道,清兒別怕,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慕容君墨七尺男兒,亦是紅了眼眶,疼的一顆心都在顫。
堅強如她,竟也會說出這般無助的話來?這幾日,她又經歷了哪些?
“不!我是個瞎子,只會帶給你負擔,你走吧,統統走吧,讓我自生自滅。”楚姒清猛然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朝屋內走去。
“我不走!再都不會放手了。楚姒清,你聽著,我慕容君墨要娶你,娶你做唯一的妻子,照顧你一輩子。”慕容君墨衝上去,從身後將她擁緊,恨不之將她揉進骨髓裡,同生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