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跳才滿意嗎?”慕容熠塵將懷裡的女人安置妥當,嚴苛地責問。
黑眸裡再無往日的溫情,有的只是嫌惡、無可奈何。
“我不會鬧,我退出,祝福你們一家和睦美滿。”楚娰清痛心地說完,也不知是如何走出龍吟宮的,失魂落魄,只覺得燦爛的陽光異常刺眼,暖不了冷凝的內心。
前日,她找孫御醫診斷身體,得到一個噩耗,子宮因為上次流產,受到創傷,此生再都無法孕育孩子。
今日,想著來告知男人真相,商量應對的法子,可事情遠遠超出預想,如今夏沁梅帶著他的龍種歸來,而她也不用自取其辱,該功成身退了才是。
他身為皇帝,亦是她此生最愛的男人,而她卻失去了女人最基本的東西,無法替他誕下孩子,老天捉弄,註定他們此生此時有緣無分。
做一個人盡皆恨的妒婦,失望吧,失望了,就會放手了放她離開了。
明明按照預想中的發展,可如何讓她割捨掉這段情,纏繞兩世,千百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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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冷幽,泛著無盡的寂寥。
皇城外,一抹消瘦的白影漫無目的地走著,路悠長,沒有盡頭,一如她此刻漂浮的心境。
也不知走了多久,月上中天,只聽得見打更人的呼喚,一聲一聲,沉悶冷寂。
走了許久,她終於捨得回頭,佇立在原地,朝著身後跟隨多久的人道,“出來吧,你不累嗎?”
許是慕容熠塵暗中派出來的人,監視她一舉一動,那個男人,是害怕她會逃離嗎?或許,只是負疚吧。
然,當她轉身,看清月色下的人影時,不由得深深怔住,久久找不回思緒。
“你是?”她啞聲問道,忍不住哽咽。
“是我,清兒。”男人一瘸一拐地上前,停在她跟前,溫潤而笑,一如往日充滿寵溺,憐愛之情。
“君墨……君墨,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楚娰清顫抖著雙手,去觸控男人左臉上猙獰的傷疤。
俊美無雙的臉容,一片晦暗、死寂,再無往日的意氣風發……
他的腿不自然地彎曲著,手中拄著一根簡易的柺杖,著一身黑,跟暗沉的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腿瘸了,容貌也毀了……這樣的我,清兒怕嗎?”慕容君墨就艱難地站在那裡,平靜地訴說遭遇。
他低啞地問,不敢伸手觸及心愛的女人,就怕嚇到她。
“君墨,告訴,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楚娰清眼淚奪眶而出,主動擁住男人,緊緊的,一如從前那般。
“清兒……”慕容君墨對於她的舉動,高興之餘,更多的是難過。是憐憫吧,她對他,從未有半絲有關情愛。
但憐憫也好,同情也罷,只要能在她心中佔一席之地,他此生已經足以。
“是意外,清兒不哭,我沒事,真的沒事……”慕容君墨不願說出真相,輕拍著女子的後背安撫道。
“君墨,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我以為,你在江南過的很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楚娰清泣不成聲,伏在男人肩頭抽噎著。
悔恨交織著,無法從傷痛中走出來。
她過了一段幸福,無憂無慮的日子,天真的以為,慕容君墨那樣的好人,也會一聲平安常在。
她曾經的丈夫,在她最無助的日子,寵她,憐她,給予她無盡溫暖的人,不求回報地付出,如今,卻得此下場……
“傻丫頭,天災人禍,人各有命,再說,我能活著回來見你,已經是上天恩賜了。”慕容君墨抬手,愛憐地替女子擦拭眼角的淚痕。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許隱瞞。”楚娰清努力壓制傷痛,吸了吸鼻子問道。
“遇上了劫匪,我人單力薄,被逼的跳下懸崖……”慕容君墨言辭閃爍地回答,並不願意道出真相。
楚娰清沒再逼問,扶著男人坐到路邊的石桌上,“君墨,腿還能治好嗎?”彎腰,去觸控男人的褲管。
“大夫說,這輩子只能靠柺杖走路了。”慕容君墨無奈的搖搖頭。
“君墨……”楚娰清靜默不語,找不出任何言語來安慰,曾經那般驕傲,光芒四照的男人,如今卻……
“不過,三條腿走的更快,我可是跟了你幾個時辰,幾條街,都沒事。”慕容君墨握住女子的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