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又驚又惱又羞又怒的,但也不敢說些什麼,直漲得老臉發紅,愣著看著羅羅喝乾了杯中之酒。
落落疑惑地看著穆雲風,“咦,穆家伯伯還未喝酒就已經上頭了,臉這麼紅?怎麼還不喝?我只是代父皇敬酒,伯伯您不用謝恩,喝乾就是了。”
穆雲風這才有些賭氣一般,仰頭喝了杯中之酒,這才有些氣呼呼地悶聲坐了下來。
落落暗笑,生氣?這才哪跟哪呢,後頭可有的是你生氣的呢。一邊想著一邊示意旁邊的丫鬟斟酒,然後又舉杯對著穆雲風和武氏說道,“這杯酒,落落敬伯伯和夫人,落落自小就沒了親孃,皇后娘娘待落落也是視同己出,落落想著夫人也是個有福氣的,有這樣四個孝順又能幹的兒子,將來定可以光耀門楣,給夫人掙幾個誥命回來的,落落就在這祝伯伯和夫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說罷,又自己先乾了杯中酒。
這一番話說得那武氏臉皮頓時就紅了起來,誰不知道這武氏是穆雲風的繼室夫人,而且這四個公子也不都是她生的,也只有穆赫行是她生的,前頭還有嫡長子,還有兩個庶出的公子,落落這話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時,讓武氏有些難堪,但又不能說落落的不是,畢竟不管是嫡還是庶也都是養在正室夫人的名下的,都算是正室夫人的孩子的,因此,從大面上看,也追究不了落落的不是。
穆雲風頓時也沉了臉,穆家四兄弟更是各自臉上的神情各異。穆赫哲眼神深沉又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次的眼神讓落落抓了個正著,讓落落不由心裡一驚。這樣的眼神,她在穆赫哲的眼裡見過兩次了。
穆赫思則是一幅沉思的樣子,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穆赫慎有些不安有些愧疚,神情不大自然。穆赫行卻是一幅沒心沒肝的樣子,自顧自地在搛喜歡的菜吃。
穆雲風和武氏咬著牙將酒喝了,武氏立馬端了酒杯回敬過來,“來來,我也來敬敬公主,咱們四公主要說也是金枝玉葉,皇室的寶貝,怎麼,皇上就忍心將四公主派出來做這樣的差事,到底不是男兒,哪能不金嬌玉貴地養著呢?唉,我是沒有女兒,有女兒的話,哪裡還捨得讓她拋頭露面、辛苦奔走,做這些男子都不願做的事?那怎麼也得寵著愛著,將來再指個好駙馬,陪上厚厚的嫁妝,這才算是疼愛嘛!”說到這,武氏彷彿才想起什麼,連忙捂了嘴,彷彿說錯了話一般,滿懷歉意地看著落落,“瞧我這張嘴,一高興就把不住門了,我剛剛倒是忘了,皇上已經將四公主您送去那繕善和親了……”
落落沒有說話,只是笑吟吟地放下杯子,搛了一筷子炸鵪鶉,放在嘴裡細細地嚼著,待嚥了下去,這才悠悠地說道,“夫人說的有失偏頗了,雖然落落是女兒身,但也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在家國危急存亡的時刻,像落落這樣奉父皇命在外奔波也好,或者說是像二姐姐三姐姐她們那樣在父親皇祖母身邊侍候盡孝也好,都是在為家國付出,也是我們作為皇室子女的一份責任,落落不認為這有什麼,難道夫人認為是父皇虐待了落落不成?”落落這倒打一耙的功夫見長。
武氏立馬臉色就白了,的確剛才那話如果深究的話,就是在指責皇上了,武氏哪有那樣大的膽子,連忙說道,“是我不會說話,公主不愧是公主,說出來的話就是比我等要高深得多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是覺得可惜了公主這樣的人才,公主這樣的模樣,這樣的性情,放在哪裡都是百家求的,偏偏舍了去那荒蕪偏遠的繕善……唉……”說著,眼角已經有淚光閃現,看上去真的挺感人。
落落笑道,“我知道夫人是疼愛我,可夫人也太過抬高落落了,落落不過一個平凡女子,哪裡有夫人說的那麼好,去繕善和親也是落落應允的,既是荒蕪偏遠,那麼落落就先去替我大離朝開疆闢土,給繕善帶去繁榮和昌盛,將來也不失為大離朝的助力,豈不是也很好?”
武氏連忙道,“公主真真是比男子還要有志氣呢!”
穆赫哲也站起身來,敬落落,“穆赫哲在這裡也敬公主一杯,為公主的志氣為公主的大義為公主的體恤,在下先乾為敬!”說罷也一仰頭喝盡了杯中酒。
落落笑著看著穆赫哲喝完酒,說道,“大公子客氣了,大公子乃穆家伯伯的嫡長子,又是如此沉穩有度才能出眾,將來穆家的這份基業也定是得大公子傳承下去,大公子才是真正的有志氣呢,落落的這點子小女子的做派不值個什麼,落落也祝大公子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落落的這幾句話,不輕不重,不真不假,尤其是最後的兩句祝詞,說的彷彿那穆赫哲正在預謀著什麼大事一樣,立刻引來了幾人不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