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國如今有心緩解兩國之間的關係,我們自然也不可太過小氣。只是這護送女國使臣……”
說著,平治帝目光漸漸掃過湛然簡珏沐清一等人,卻並未立即開口下結論,而是在心中細細揣摩、慢慢思量,從中挑選著最為恰當的人選。
“皇上,微臣還有一事稟報。”簡珏卻仿若沒有看到平治帝眼底的思量,徑自開口道:“微臣祖母年事已高,這些年身子越發不好。微臣僅剩這一位長輩,恰巧微臣此時人在京城,想請皇上開恩,讓微臣將祖母接到京中調養身體,便於尋著京城的名醫為祖母看一看雙腿。”
說完,簡珏從衣袖中掏出那道由他親自書寫的奏摺。
陸公公得了平治帝的同意走下玉階接過奏摺交給平治帝。
平治帝攤開奏摺,認真地看完奏摺上的字句,平靜的目色中閃過一道暗芒,緩緩闔上手上的奏摺輕放在龍案上,手指輕點著奏摺,不緊不慢地開口,“簡王妃已有二十年不曾進京了。”
“回皇上,是。祖母最後一次進京,是父王母妃去世那年。祖母先是進京看望生病的兄長,第二次進京便是為父王母妃送葬。從此之後,祖母身子便日漸虛弱,這些年不再進京。”簡珏開口細數簡老王妃這些年進京的次數以及進京的緣由,此時他面色雖平靜,但往日裡冷漠的音色中卻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沉重。
簡珏的陳述卻勾起了大殿上許多大臣沉睡的記憶,二十年前當真是簡王府的噩夢。當時的簡王與王妃雙雙遇難,養在京中的簡王世子也遭人毒手變成了活死人,偌大的簡王府只剩下一名年老的老王妃與尚未斷奶的寧郡王,王府內發生這樣的鉅變,偏偏當年匈奴來勢洶洶,簡王府險些挺不過去。
而簡老王妃也在兒子媳婦雙雙離去後,一夜白了黑髮,深受打擊之下竟癱在了床上,這二十年來竟再無踏入京城。
這段令人唏噓的歷史,如今被簡珏用冷靜的話語提起,眾大臣頓時噤聲不敢言,更是低下了頭不敢看向上面坐著的帝王。
湛然聽之,俊挺的劍眉不著痕跡地一皺,沉思片刻後,這才斟酌地開口,“簡老王妃年事已高,寧郡王怎忍心讓她老人家來回奔波。不如待尋到名醫送去簡王府為老王妃看病,這豈不更好?”
“堯郡王有所不知,祖母只想在有生之年再看兄長一面。”語畢,簡珏面上閃過一絲哀痛。
眾臣均是瞧得仔細清晰,想起那躺在床上二十年的簡王府世子,均是暗自搖頭。
平治帝視線射向簡珏,平和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凜冽,卻發現簡珏面現哀慟,眼簾不禁微斂看向指尖下的那本奏摺,反覆思量過後,這才緩緩開口,“寧郡王一片孝心,朕自然不會阻攔。”
“謝皇上。”見平治帝鬆口,簡珏高聲謝恩,“微臣會妥善安排接送祖母一事。”
“皇上,既然寧郡王需要安排老王妃進京一事,那女國使臣之事,不知皇上屬意誰護送?”宋培臣目光自簡珏身上轉開,既然平治帝同意簡王妃進京,此事便不用再議,更重要的是女國一事。
平治帝目光一覽大殿中所站的眾臣,略過湛子慕與湛然,掃過長孫逸陽與許炎周,最終落在沐清一與沐靖一的身上,手指始終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細想了片刻,才沉聲開口,“女國雖是小國,但也不可小覷,靖世子與清郡王身份貴重,此時就交由你們二人,不可有半絲疏怠。”
“是,微臣遵旨。”沐清一與沐靖一相視一眼,均猜出平治帝心中的顧慮,這才選了他們兄弟二人。
“既如此,朕大壽之事便由宋相與禮部尚書負責,此時時候不早了,想必匈奴使臣已到,宋相與齊王五皇子速去城門外吧,退朝!”見早朝所議之事均有了結論,平治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下旨退朝。
陸公公見平治帝離去,立即小心地捧起龍案上堆砌起來的奏摺趕緊跟上。
眾臣恭送平治帝離去,這才三三兩兩地離開金鑾殿。
宋培臣轉過身看向殿外,靜望著簡珏與湛然相繼離開的背影半晌,卻又轉頭看向背後的那張龍椅,目光微微一閃。
“宋相,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出宮吧。”此時,齊王與五皇子走近宋培臣,低聲開口。
宋培臣微點頭,面色沉穩道:“王爺、五皇子,請。”
正文 第166章
“前不久太傅壽辰,玉小姐在山上巧遇毒蛇,當時二小姐亦在一旁,不知二小姐是否被驚著了?”三人一同步出皇宮騎上早已備好的馬匹,皇甫少司望了眼騎在宋培臣另一側的齊王,繼而轉目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