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聶看著他身後的朱鈞瞪眼:“他不是回去睡覺了麼?怎麼又跑來了?你怎麼不攔著他們?”
朱鈞一雙眼睛毫不猶豫的瞪回去:“這孫子吃飽喝足了自然要消食,我攔不住他。”
完了。天下大亂了。老聶和老陳一陣陣的頭暈,無奈的被一幫殺紅了眼的瘋子們從門口抬開,看著毛毛掏出來鑰匙開啟房門,一幫人鬼哭狼嚎帶著風一樣的衝了進去,接著就聽到裡面一陣亂哄哄的神經質的笑聲。最讓他們暈倒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蘇羽和陳好的聲音:“我等你們許久了!”
良久。“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鬧去吧,咱們都老了。”蹲在廚房裡面一邊偷吃陳好的私房菜一邊喝酒的兩個人發著感慨。
“都老了。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回去好好的打理我的道場了。”老聶啃著大閘蟹,喝一口黃酒砸麼著嘴回味無窮。
“嘿嘿,要不要我去給你幫忙啊?我這把老骨頭雖說毛病不少,但真的清閒了下來,還覺得真沒意思。”老陳嘖嘖嗒嗒的吃著烤羊腿,隨手拿起一塊抹布摸摸嘴巴上的油膩,突然發現味道不對之後立刻跑到一邊去漱口,回來之後說,“你那個道場辦的很好,我也很想弄一個,但是我畢竟老了,幫忙可以,讓**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真不行。”
“我們都老了。你既然想來,我是舉雙手歡迎。”老聶嘆了口氣,“我們都老了。要是放在20年前,鬧洞房這種事情怎麼少得了我?但是現在真的有心無力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傷心。你什麼時候來我道場?”
“回北京再說吧。你不是還要跟著他們去德國玩了麼?等你回來,我就過去。”老陳吐出一塊骨頭,用牙籤齜牙咧嘴的剔著牙。
“別啊,反正我們也是從北京路過,你就直接去吧。我不在的時候,讓趙星坐鎮我還真的有點不放心。他還太年輕。”老聶笑了起來,很爽朗,“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明年的定段賽,我們道場肯定能再多出幾個人才。”
老陳也跟著哈哈的笑了起來,壓過了從遠處傳來的嬉鬧的聲音,又拿起一盤叉燒肉嚼了起來,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不過我看,你們道場還是少出幾個人才的好。現在你聶門的蘇羽已經壟斷了三大頭銜,朱鈞那小夥子也開始成為大迴圈圈的常客,如果再多出幾個人才,你們家就真成了壟斷階級了。”
“不過,說真的,我現在特別喜歡看著那幫小孩們在我面前一著一式的擺棋。我就在一邊看著,就覺得心裡面啊,特興奮。”老聶說的兩眼放光,“去年剛入段的那個世青賽冠軍,周銳楊,還有那個朱元浩,都是人才,蘇羽之後挑大樑的肯定就是他們。你想不想收個徒弟?這兩個你挑一個?”
老陳笑著搖頭擺手不亦樂乎:“算了。國少的老吳和孫玉聚也跟我推薦過幾個人,但是我真的不想收徒弟了。我的歲數大了,水平下降了。其實如果我有當年華老爺子一半的精力,我都敢收一個帶回家慢慢調教。但是……唉。”說到了華老爺子,老聶的目光穿過廚房門穿過客廳遠遠的看著正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哈哈大笑的孔傑和古力,神情閃過一絲黯然,一絲欣慰,“孔傑這孩子,拿了兩個世界冠軍了,也足夠告慰華老的在天之靈了。”
兩個人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不約而同的舉起杯:“華老爺子,搗蛋鬼王鑫,你們都後繼有人了。”
德國,維爾茨堡,2003,0919。教堂的氣氛是莊嚴的,肅穆的,卻也是帶著一種喜悅的氣氛的。當身披純白雙翻領婚紗手中捧著鮮花的陳好挽著父親的胳膊走進這美麗的上帝的殿堂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到她眼中的喜悅和幸福。即便那寬身的婚紗並不能遮掩住已經隆起的小腹,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那帶著潔白手套的手從父親的挽留中拿出,然後緩緩的放入等在紅地毯上的蘇羽的臂彎。
隨著樂隊演奏的婚禮進行曲的緩緩靜止,站在神壇上的神父慈祥的看著面前的璧人,透過和藹的話語傳達著上帝的祝福和希望:“現在,英格&;#8226;施萊爾小姐,請跟我念:我,英格&;#8226;施萊爾,和蘇羽,願意結為夫妻,不管生病還是健康,不管貧窮還是富裕,我都願伴隨他永不分離,直到上帝召喚我們其中的一個,才能把我們分開。”
陳好轉過身,美麗的湛藍色大眼睛充滿了幸福的看著蘇羽,緩緩的念著:“我,英格&;#8226;施萊爾,和蘇羽,願意結為夫妻,不管生病還是健康,不管貧窮還是富裕,我都願伴隨他永不分離,直到上帝召喚我們其中的一個,才能把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