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觀,現在如果他們走進對局室真正的看一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兩位正滿頭大汗頭頂頭的半趴在棋盤上。曾經外戰李昌鎬內戰蘇羽的中國圍棋領軍人物常昊是最瞭解他們的人,也只有一直站在對局室裡看比賽的他才真正的知道,這兩個人現在正走在一根如何危 3ǔωω。cōm險而玄妙的鋼絲上。
“蘇羽的底線是最多李昌鎬從右下角穿出或者在上邊的蓋頭之後扳斷—當然這也是李昌鎬最好的手段;而對於李昌鎬來講,只要蘇羽不進入右邊的大空,也是在決戰前一個可以接受的條件。他們很小心的保持平衡,生怕對手會下出來讓自己難以應對的手段來,到時候很可能會出現牽一髮動全身全盤崩潰的局面出來。”常昊挽著張璇的手,低聲地給她解釋著,“但他們自己也不敢先動手,因為現在不管是模樣還是實地都並不穩,一旦被反擊誰也料不到結果。”
“所以,他們就小心的安排著路線,決不踏錯一步?”張璇看了一眼幾乎已經把鼻子揉紅了的李昌鎬,差點笑了起來。
常昊微微的點點頭:“他們在算計。不光是算計對手,也在算計自己的方向並小心翼翼的進行修正。如果這個時候誰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萬劫不復。不過好在他們不是犯錯的人,從開始到現在,他們的棋沒有任何疑問。”
張璇這次真的有些吃驚了,看著面前的棋盤有些喃喃地說:“沒有疑問?難道說,這兩個人到現在將近五十手,一個疑問手都沒出現麼?”
“的確,應該來講,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犯什麼錯誤,也沒有疑問。”蹲在對局室門口的王文達緩緩的吐出一口煙,低聲對朱鈞說,“現在棋盤上落下的,都是必然的唯一一手。佈局時候的那些東西的意見會比較複雜,但到現在沒有人能提出來異議,就是不管在當時看還是現在看,都是很完美的佈局手段。這個你要好好的學一學。”
正看得過癮的朱鈞被要抽菸的王文達拉了出來本來是滿心的不願,但既然王老師現在放下架子給他耐心的分析前面的各種得失,那麼也就無所謂了:現在的對局已經逐漸有些超越了朱鈞的思想範圍,還不如聽王文達講一講好好鞏固前面的東西。
王文達似乎也看了出來朱鈞的心思,笑了起來:“實際上,後面的一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咱們是交流,我希望你也能提出自己的意見。”
這個時候朱鈞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王老師,我想問一個問題,希望沒有冒犯您。”
“說。”王文達蹲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對面研究室的大盤,所以並不擔心會錯過什麼。
“您為什麼,一直以來都只有三星杯這樣一個冠軍的頭銜呢?我看過這幾年您……(王文達示意他不用這麼客氣,朱鈞連忙換個稱謂)你在三星杯上的譜,不管是李昌鎬、我的老師、常老師,抑或是李世石他們,都不能把你從那個位子上挑落下來,可以說您是世界圍棋的超一流棋士。但是在其他的比賽裡面你卻表現不出來三星杯上的水平,這是為什麼?”
王文達笑了起來,故作沉吟地說:“請問這位記者,您是哪家報刊的?我想這個問題,裡面有一些原因。”
朱鈞也輕輕笑了起來,覺得蹲著腿有些發麻,於是乾脆坐了下來。
“首先來講,我的天賦並不如蘇羽孔傑他們。”王文達掐滅煙把菸蒂扔進垃圾箱,“而且,我也並不是像常昊那樣努力的人。說實話,當年我學棋,也只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家裡面又窮,而且我對圍棋也比較有興趣。所以我爸為了給我找條好出路,就讓我上棋校去,免得以後沒飯吃。我下棋的動機很單純,第一是愛好,第二是找個飯碗。我很清楚這一點。後來辦公司就是另一碼事,說實話我對於看到銀行賬戶上的數字不斷增長是很興奮的,這也許和小時候家裡窮有關係。不過要是下了一輩子圍棋,連個冠軍都沒拿過,這一輩子也太虧了,也實在是太給高段一流棋手這個名號丟臉了(他忘了他之所以成為高段超一流,完全是因為三星杯的原因)。所以呢,就想著有沒有機會能畢其功於一役,拿個冠軍下來。我第一次拿三星杯冠軍的時候,是1999年。上一年拿冠軍的是孔傑,那年他比較早的被淘汰出局,在加上蘇羽那個時候自顧不暇,所以一直到決賽之前,我都沒遇到太強大的對手。到了決賽裡面,碰上了李昌鎬。當時我就想,這就差不多了,可以了,看看要是能贏一盤就贏一盤,別讓那傢伙零封就行。”說著笑了起來,“但是沒想到,我竟然贏了。最後一盤贏下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拿到了世界冠軍。所以後來我就想,哎呀,我既然拿到了,這東西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