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朱紫容就沒有過這麼坦然的笑容。剛開始時不知道她和老葉的問題,只是看到她對老葉的溫柔和呵護,其實那個時候她就肩負著老葉的自卑和愧疚,還要表現出渾不在意的樣子,長年的偽裝讓她的笑容變得淺淡,從來都一閃即逝,幾時有過這樣的坦然?
徐長卿開啟報紙,拈出一顆奶糖來,說:“師傅,吃糖,大白兔的。”
朱紫容放下毛線,接過那顆糖,剝開糖紙,放進嘴裡,說:“真甜,好久沒吃糖了。”
徐長卿自己吃一粒,用報紙依舊包了糖,放進她的草包裡,讓她帶回去。朱紫容看見他的動作,笑一笑,也就默許了。徐長卿拾起那張糖紙,折了一個跳舞的小人。那小人有一條公主那樣的蓬蓬裙,伸著手臂,像是在跳芭蕾舞。他把這個跳舞小人也放在草包裡,抬頭繼續看《列寧在一九一八》。
銀幕上,集體舞變成四人舞,四人舞變成雙人舞,同樣在跳著芭蕾舞。身穿芭蕾舞短裙的俄國芭蕾舞娘露出大片胸脯和整條的大腿,讓村民們看得瞪出了眼睛。他們發出陣陣的噓聲,像是看見了裸著的女人,一邊噓一邊瞪大了眼睛看,不肯錯過一點點。廠裡的男青年哼一聲罵道:“鄉巴佬,讓你們開開眼界。”當瓦西里安慰他妻子說:“別擔心,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時,劉衛星的聲音忽然鑽了出來:“香菸會有的,老婆也會有的!”
於是底下是一片鬨笑聲,還有“嗷——嗷——”的怪叫聲。
朱紫容打了兩針毛線,等叫聲停息,說:“明天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