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隨身而沒 作者:辣椒王

手下棋的本事,打打撲克牌,那還真是小兒科了。

兩對人下完了棋,朱紫容的菜也做好了,解著腰裡的圍裙出來說:“擺桌子,吃飯了。”徐長卿忙幫忙收拾棋盤棋子,擺桌子拉凳子。朱紫容端了好大一面盆的五香糟螺螄出來放在桌子中間,老葉取了一瓶本地產的黃山蜜酒來,給每個人面前的瓶子裡都滿上,對廚房裡又叫:“紫容,還在忙啥?來喝你徒弟的拜師酒。”

朱紫容再端了兩盤菜出來,一盤是香椿炒雞蛋,一盤是滷豆腐乾,笑道:“來了來了。你急啥呢?是我收徒弟,又不是你。你眼熱我的徒弟比你多是吧?小徐,你這杯酒我吃了,以後好好幹。”端起徐長卿敬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黃山蜜酒是本地產的一種米酒,香甜醇厚十分順喉,來的人沒有不喜歡的。

徐長卿又敬老葉一杯,老葉也喝了,兩人抓了螺螄來吮,老葉問:“不是叫洪常青?怎麼又是小徐了?”

朱紫容又是一陣好笑,對自家男人說:“他叫徐長卿,我們亂叫,就成洪常青了。一直忘了問你,怎麼就叫這個名字了?被人取笑也活該。”

徐長卿這才說:“這徐長卿是一味藥的名字,我爺爺是個中醫,又姓徐,就取了這個現成的。”

“哦,原來徐長卿還是中藥啊。治什麼毛病的?”朱紫容再端一盤毛豆子炒地衣出來,坐下後問。

“鎮痛止咳,活血解毒。你要是牙痛風溼痛,吃這個就好了,就算被毒蛇咬了,也可以先拿這個救。”徐長卿在別的藥物上所知也有限,對自己的名字還是做過一番瞭解的。

“你爺爺呢?”朱紫容隨口問。

徐長卿停了一下才回答:“被紅衛兵打死了。”那四個人都不說話了,只管吃螺螄。徐長卿忙岔開話說:“這麼多螺螄哪裡來的?我沒看到廠門口有賣的?”

老葉嘿嘿笑道:“下河摸的。用畚箕在河邊一抄,就是滿滿一畚箕,全是這麼大個的。本地人不吃螺螄,河裡都是,長滿了。”

徐長卿一聽興趣來了,“那我也去抄。”

老葉說:“在這裡生活,就要會想辦法。河裡的螺螄,魚,田裡的青蛙,只管去捉就是了。你看本地只有豆腐,連豆腐乾沒有,我就想出辦法來了。頭天買塊豆腐,用紗布包了,上頭用只面盆裝滿水,放在豆腐上壓一夜,就成豆腐乾了,再用點八角茴香一煮,就是五香豆腐乾,過過老酒勿要太嗲喔。”

徐長卿本來就對老葉棋下得好牌經說得好佩服不已,這下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了。覺得人生哪怕已經跌到最低,跌到到山溝裡來了,但像老葉這麼過得這麼滋潤,有酒有菜,下棋打牌,還有這麼一個年輕漂亮性格好熱情能幹的老婆,也算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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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徐長卿他們到這裡已經有兩三個月了,每天除了上班,晚上閒下來後就無聊得皮癢,哪一天不生點事,就像這一天都白過了。

上班的地方又近,吹了集合號再往車間裡去也來得急,從來沒有遲到這一說,誰要是遲到,那肯定是發生大事了,如果只是說我起床晚了,別人肯定是當在說天方夜譚。

早上不會遲到,晚上也就不會晚歸。五點鐘下班,才五點半過,全廠的職工都吃好飯出來閒逛了。到九點鐘吹熄燈號還有兩個鐘頭呢,做啥好呢?哎呀,真是愁死了。

從廠的這一頭逛到那一頭,從那一頭再逛回來,天天逛天天逛,路邊的石頭都編了號取了名,幾個月下來,便再沒有一點新鮮感。新職工過得一個月這樣的日子就厭了,老職工一呆就是好幾年,其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他們也不和本地人打交道,只在上海人這個小圈子裡混,在一起除了想回家,想怎麼才能回家,再沒有第二個話題。當初抱著建設三線的偉大理想和革命熱情來的,火紅的青春要獻給偉大的革命事業,熱血澎湃地唱著歌來到三線,三線也建設起來了,炮彈造著,機床運轉著,昂揚的鬥志卻沒了蹤影。那些“我們走在大路上”的歌也不唱了,改唱馬路小調。

這裡一千多靠兩千的職工,是從全上海八個大廠抽調來的,這八家廠又分佈在各個區,大楊浦的,閘北的,長寧的,浦東鄉下的,每個區都有自己的一套黑話,平時各區之間來往並不多,這一下都成了一個廠的職工,便把各自那片的小調帶了來,一時間各路山歌彙集,各區人馬交流學習,多會了不少的山歌。

這個“山歌”不是電影裡劉三姐那樣的採茶調,也不是《唱支山歌給黨聽》的山歌,而是偏流氓腔的黃色小調,小青年稱之為“唱山歌”。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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