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好……尷尬。
馬車裡,水蘇百無聊賴的靠在軟墊上發呆,而她對面的小丫頭垂著頭目不斜視,坐得筆直筆直,那叫一個標準,自打上了馬車,這小丫頭一共就說了兩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流鶯。”
“第一次離開墨琰國?”
“是。”
“好巧,我也是第一次。”
“……”
然後氣氛就莫名降到冰點,陷入無邊的沉默。
她不喜歡太呱噪的宮女,故意挑了個話少做事勤快的跟自己去赤月,哪想得到她話竟然這麼少,這長路漫漫,沒個人陪她說話,不得把她悶死?
唉,失策。
喵——
什麼聲音?水蘇猛地坐起來,忽然車簾一動,一抹黑影直撲向她,她還沒動,流鶯已經先她一步將那黑影抓住。
“貓?”
兩人都傻了,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黑貓怎麼會從車窗鑽進來的。
流鶯正要把貓扔出去,水蘇忽然眼疾手快的奪過來,仔細一看,不由瞪大眼睛,這貓不是那天自己惡作劇嚇唬長書的嗎?
水蘇連忙掀起車簾往後看去,除了長長的車隊和守護的侍衛,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那抹身影。
“公主,怎麼了?”流鶯不解的問。
“沒事。”斂去眼中的失望,水蘇坐回馬車。
那個人早就已經離開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她真是太傻了,都已經要嫁給別人了,還對他念念不忘。
“這貓……”流鶯猶疑不定的徵詢著水蘇。
“留下吧,這一路也好有個伴。”她摸了摸貓咪毛茸茸的腦袋,黑貓也很乖地蜷縮成一團,安靜的窩在她懷裡。
一白一綠兩條身影站在遠處的矮山上,望著蜿蜒的送嫁隊伍。
“公子,她這一去,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長書,我用兩年時間努力了,”蘇卿葉回頭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長書,你記住,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
風吹起他們的衣袍,長書看著某一輛漸漸遠去的馬車,終究沒再說話。
☆、386 何不死了算了
半個月後,水蘇終於抵達赤月京城,在初到赤月過邊界之時,已有赤月侍衛迎接,所以水蘇這一路非常順利。
“公主,好了。”流鶯收好桃木梳,遞上銅鏡。
看著銅鏡裡熟悉的絕色容顏,莊重的妝容,水蘇有些怔神,今天,她就要成為一個陌生人的新娘,再也和啊葉沒有關係了。
放下銅鏡,水蘇眼裡沒有一點波瀾,面無表情的道,“扶我下去吧。”
換上迎親的花轎,按照預定的時辰,水蘇被抬往三王府,迎親的排場足夠大,鑼鼓吹手,炮仗列隊一樣不少。
街邊熱鬧的人聲、鞭炮聲合著喜慶的樂聲一刻未曾停歇,看來這裡的百姓挺友好熱情的,讓水蘇孤寂的心裡湧起一點點暖意。
或許,這裡也不是那麼糟糕。
一切按部就班,水蘇就像一個任人擺佈的娃娃,各種禮儀習俗,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全程十分配合。
直到送給入洞房,水蘇才悄然鬆口氣,因為,身邊那將成為她夫君的男人,渾身都充斥著旁人不敢接近的冷意。
只見過畫像的她,真切的感覺到那冷意彷彿從畫裡湧出來將她包圍,讓她只想逃。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水蘇靜靜坐在床榻上,朦朦朧朧的暈紅燈光透過大紅的喜帕靜靜搖曳。
偌大的臥房內,紅色的帷幔層層疊帳,四處張貼著大紅喜字,銀製的火樹燈架上燃著一盞一盞足有數十盞小巧的紅燭,案頭上擺放著一盤盤糕點堅果,都蓋著紅喜字。
床榻前的桌面上,備好了一杆喜秤,合巹酒,幾盒喜果糕點。
偌大的古木床榻上,掛著層層薄紅的輕紗,□□鋪好了龍鳳呈祥的喜被。
床的四角各放了一柄玉如意,中間放了一隻裝滿各色珍珠、寶石、金銀錢的寶瓶,枕頭處撒滿了紅棗花生桂圓。
那一個個喜字,一盤盤喜果,無不是她曾經幻想過的畫面,可她心裡卻沒有一絲喜意。
腦海裡不自覺的又浮現出那張清絕的臉,痛意在心底蔓延,她的手指慢慢收緊,深陷掌心。
房門忽然被推開,水蘇聽見沉穩的腳步聲正一步步靠近自己,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