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困雲都大半個月,你是不是也一直在猶豫呢?”
楚流風的身子再次震了震,在別人眼裡,自己圍而不打是為了儘可能的儲存實力,為今後帝王之路做好鋪墊,而只有眼前這個女子才看清了他真正的意圖,是的,他在猶豫,即便是糧草告罄之時,他仍舊在猶豫,是不是真的要用這三十萬人的性命,去破開雲都堅厚的城牆?
“莫邪,我不能夠放棄報仇!”楚流風閉著眼睛道,“你願意幫我嗎?”
“好。”莫邪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其實,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什麼?!”
“早在我大軍到達這裡之前,楚天橋為了堅壁清野,便已經屠盡了雲都外所有村落的人,帶走了糧食,就為了能夠讓雲都多堅守幾天,他果真還是那般的毒辣,不減當年。”楚流風不知道為何要向莫邪解釋這些,卻不由自主的說了。
莫邪的身子抖了抖,此刻想到的竟然是身穿紫袍的楚非煙,他所效忠的王,竟然是這個樣子,他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會作何感想?
“有辦法悄悄進入雲都嗎?”莫邪語氣淡淡的問道,但是聲音裡,卻赫然帶著一絲殺意,對,她很想殺了那個傢伙,然後去他的藏寶室裡瞅瞅。
“兩天前發現了一個密道。”楚流風道。
“大軍還能堅持幾天?”莫邪看著夜空。
“三天。”
“好吧,明晚就進入雲都。”
……
楚流風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那少女那貌似自大的話語之後,浮躁的心沒來由的突然安定了下來,三十萬大軍一路而上,所過之處,的確是鮮血鋪就,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狠下心腸,為了這十多年的隱忍蟄伏,用那無盡的血海去洗刷心中的仇恨,可是,那鮮血並沒有讓他心中的仇恨哪怕淡化一絲一毫,反而是寢食難安,他不停的對自己說,“我不善良,我是個惡魔,我不會為那些人的死有絲毫的內疚!”可是這樣的話,不能夠矇蔽自己的心。
他從未對任何人敞開過心扉,哪怕是內心在掙扎,在痛苦,別人看到的永遠是他淡然的笑意,和笑意裡的冷冷殺機,他談笑間,無數生命就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命令永遠的消逝。今夜,他卻願意與一個剛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少女敞開了自己多年塵封的心。
“我是不是快瘋了?”楚流風突然笑道,“我竟然相信你!而我,真的相信你。”
“我也是。”莫邪嚼著草根,“我原本是來殺你的,可是卻要和一起去殺我原本想要幫助的物件,我瘋的更厲害!你果真是個妖孽呢!”
“怎麼說?”楚流風往莫邪身邊湊了湊。
“哼,能夠讓人顛倒意志的人,不是妖孽是什麼?”莫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就讓本妖孽勾引下你,好不好?”妖孽臉上蕩起無害的笑容,還故意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怎麼樣?絕色無雙吧?”
莫邪做嘔吐狀,“不要噁心我了,今晚吃的太多,會吐出來。”
“哈哈哈,你要是吐到本妖孽身上,那可要小心了,拖出去一頓板子,然後趕到伙房去燒火去!”楚流風咯咯的笑了起來,坐起來,飛身上馬,依然彎下腰,把手遞給莫邪,“來,我帶你去遛遛!”
“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呢?”莫邪不情願的把手遞給楚流風,楚流風圈著她,踏雪再次在草原上飛奔起來,越過一片片樹林,越過小溪,越向那深黑的夜幕中,而那遙遠的天際,似乎傳來一聲渺遠的雞鳴,天快亮了。
天亮之後,楚流風跨著踏雪,帶著莫邪進入了營地。
一路上無數驚訝的目光,那些目光中甚至帶著驚悚,大帥這是怎麼了?一襲月白的袍子,頭髮被玉簪束著,沒有穿盔甲,而且是從外面回來!最最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寶馬踏雪上,居然還坐著除了他之外的人!而那個人竟然是昨天的燒火小廝!
人群中,半夏也靜靜的看著莫邪和楚流風,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雖然莫邪是一副男裝打扮,但是那粗布衣服也難掩她脫俗的氣質,此刻她正尷尬的在馬上不知所措,而楚流風卻並沒有讓她下馬的打算,她越過人群,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是寬慰的對她一笑,那笑容裡有無聲的話語,“我沒事。”
莫邪頓時心中一陣歉疚,偏偏讓他看到,可是,又怎麼可能躲過他的眼睛?他看出了自己的不安,所以衝著自己笑,可是這笑容更加的讓她難受,她寧願看到半夏對她怒目而視。那雙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大概一夜輾轉未眠,他在擔心她的安危,她卻和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