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知縣笑眯眯地看著她,“三小姐何必如此推辭,唐家如此成就,各位大人自然會常來拜會,只是怕驚擾你們,所以特讓本官先來打個先鋒。那莊子既然是公用,如今 交到你等手裡才算是物有所值。貴府也只需每年上繳朝廷賦稅即可,並不需額外交納什麼。保不齊的也不過是招待一下各位大人罷了。濟州府在薛大人帶領下,個個 清正廉潔,就算各地巡查,也不過是按例接待,勿需特別勞神,更不許什麼奇珍異寶,不過是一日普通三餐而已。”
唐妙微微抿著唇角,視線毫不躲閃地看進知縣大人的眼底,看起來他是勢在必得,若自己拒絕那倒是不知好歹,說不得要迫他想別的招數。這廝表面笑嘻嘻,背後陰森森,可見其手段高明。只是他如此手段,為何十年只做個知縣?
“既然如此,那萬分感謝大人。”唐妙福了福,將禮單和地契房契放回木匣內。同時她看到朱知縣眼底閃過的那抹得色和一閃即逝的陰沉,卻發覺得要小心謹慎。
又說了兩句,朱知縣喝了口茶,謝絕了唐家挽留用飯的好意,讓人收拾一下打道回府。
將朱知縣送走之後,唐妙立刻請流觴幫忙,把朱知縣來過的事情,還有那隻木匣子裡的東西帶上送去周掌櫃那裡,告訴周諾知道。怕路上跟朱知縣的人碰上,唐妙讓流觴繞路,從別的地方走。
蕭朗道:“騎我的馬去。”
流觴笑道:“少爺,您又藉口不回家。”
蕭朗板著臉,“我找藉口了嗎?我本來就打算不回家的。”
紅彤彤的太陽像是青玉瓶內的火球,朦朧而又熱烈。霞光落在蕭朗的臉上,依稀是孩子時候的模樣。唐妙笑道:“這麼些年,只有你好像從來沒變。”
蕭朗墨裁的眉梢漾起笑意,“那你還說我變得你不認識了?到底變好還是不變好呢?”常叔說不能讓三小姐覺得他太單調,但是更不能讓三小姐覺得他變得不可掌控。
唐妙笑了笑,握上他的手,“前些日子寶銀兒被人打了,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蕭朗明澈的眸子在豔霞中有一種動人的韻味,他笑得竟然有些憨厚,坦誠得讓唐妙沒成就感,“是啊,不過他不知道,我找不相干的人出的手。那你怎麼知道的?”
唐妙撇撇嘴,不用猜她也知道蕭朗那點小心思,不需要證據,這是經驗。
蕭朗隨她去奶奶家,一點沒有把自己遇到陷阱的事情告訴她的打算。
唐妙進屋的時候,王氏正在勸奶奶想開點,讓她別傷心。
王氏道:“娘,你別太難過,朱知縣會想辦法讓二叔平安回家的。”看到唐妙和蕭朗進來,她立刻一副指責的樣子,“那麼妙妙,你們怎麼說?到底想不想辦法救你二達達。”
唐妙揚了揚眉,“要是三娘娘有辦法,那我們就聽好信兒了。”
王氏提高了聲音道:“朱大人那麼不是說要幫忙嗎?你爹孃什麼意思?”
唐妙見奶奶哭得兩眼紅腫,一副睜不開的樣子,想必三嬸沒少挑唆,又見四嬸站在炕前裡,臉上神色不好。尋思可能是奶奶太過傷心,四嬸勸了兩句,被奶奶給訓了。
她笑了笑,道:“奶奶,您別難過,二叔肯定會沒事兒的。我大哥老早就想辦的。請了周公子和柳先生幫忙,那邊他們也有朋友。我大嫂還回孃家拜託曹老爺幫忙,很快就沒事的。”
王氏撇嘴道:“能幫忙才好,就怕人家只是說嘴兒。”
唐妙心下生氣,抿了抿唇角,沒說話。
王 氏見她不說話,又道:“那麼我問問,是不是早就得了信兒?怎麼不告訴我們?這麼一看就是不想幫忙,二叔那裡都哭死了,你二孃娘這才給我打了信來的。景楓在 外面當了官,一點不照應自己家人。你們二達達是個本分人兒,又不做什麼壞事兒。不過是受人矇蔽,你大哥說兩句好話,大不了就是送幾百兩銀子的事兒。誰知道 你大哥連自己達達都不認,別說送銀子說好話,巴不得不認識的樣子……”
蕭朗見她一副指責唐妙的樣子便動了氣。唐妙感覺到他的不舒服,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你先去菜園裡看看我家的小雞小鴨吧,回頭我找你去。”
王氏嘴角一扯,哼道:“這還沒做我們唐家的女婿呢……”
唐妙聽著難聽,忙拉著蕭朗出去讓他先去菜園。蕭朗不肯,她笑道:“你一個大男人,跟女人一般見識也不對,我三嬸那人,仗著你肯定不敢揍她,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蕭朗只好去了。
唐妙往屋子裡走的時候聽著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