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畫卷。流觴照舊管唐妙要點什麼做信物,唐妙卻沒的給,便拿他送的胭脂在白絹手帕上畫了朵並蒂桃花,畫完了疊好將四邊密密地縫起來,裝作若無其事地交給流觴。
夜裡莊嬤嬤和其他幾個媳婦來串門,一邊做針線講講最近四外村的趣事兒。
高氏一直在聽,連問是不是真的。
莊嬤嬤笑道:“我還能騙你們,我閨女和她婆婆一直合不來,初十縣裡趕廟會,她找剛來縣裡的高僧算了算,說是八字不合。要說這個那可沒辦法,成親只合小夫妻的,誰還合婆媳呀。”
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忙說是,又問後面如何。
莊嬤嬤便給他們講了。原來那位慧彥大師是從北邊雲遊來的,眉毛鬍子皆是白的,卻面色紅潤宛若少年,誰也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據說他是京城皇家慈恩寺大聖天師的高足,受師命雲遊四海普度眾生,幫人只看緣分,不取分文,很多達官貴人想求他慧眼一瞧,他都不肯的。
大家紛紛說莊嬤嬤的女兒好造化。
莊嬤嬤笑道:“說來也怪,我們二丫頭本來也沒想著那麼好的運氣,誰知那大師一看她,就能報出她的來歷,說她的母親為人接生,功德無量,是為有緣人。也沒她問什麼,那大師就教了她個法子,給她寫一張符,五枚施法過的大錢讓她回家交給婆婆,告訴她是特意求來的保家宅平安父母康健長命百歲的法錢。然後讓她每日晨昏定省都要笑得真誠,向著掛大錢的炕頭三叩首,每日要問候婆婆滿六句,分早中晚三次,這些都會加重法錢的法力,慢慢地對婆婆就能發生作用。”
大家急得忙問如何了。
莊嬤嬤笑道:“大師神人,這才幾天我閨女和她婆婆竟然緩和了些,不再以前那樣天天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高氏忙問是什麼時候的事兒,那高僧可還在。
莊嬤嬤道:“在的,高僧去年從北邊過來的,據說要在我們縣成全九家人做滿六十四件善事然後就往南去。”
高氏心下活動,又忙問在哪裡,如何求。莊嬤嬤說那高僧每次都是看也不看,在人群裡點出一個出來直接說他家的苦楚,然後給他解決的辦法,根本不要人開口。
這些日子景椿強顏歡笑,雖然不曾提那秦小姐,可高氏知道他們搬家之後,心下更是不安,一方面託人打聽打聽,另一方面想求高僧再給自己兒子看看,最好能求個化解戾氣的符咒回來鎮宅。
*************席地瓜
正月二十四那天,都說那高僧到了白馬鎮,高氏立刻讓景椿套車帶她去看看,想讓唐妙也去,唐妙卻不肯,說自己要席地瓜,讓二姐去。杏兒有心事,便同意了。
唐妙讓爹和大哥幫她席地瓜,和周諾約好要多秧地瓜的,自己家和秦小姐合夥買了二十畝地,過些時日子可以繼續買二十畝,到時候就要僱人幫忙了。
家裡六盤炕,為了儘可能地多席地瓜讓景椿跟父母暫時一炕,這樣有三盤整炕可以席地瓜,唐妙和杏兒的炕再席一半,地窖除了生蒜黃的一個菜畦,還有一大半可以用來席地瓜。
將炕蓆掀起,那青磚用泥沙壘起邊沿,然後底下墊上一些碎木板糠草,上面堆上厚厚的沙。這些沙有的是蓋房子時候剩下的,有些是唐妙跟二哥蕭朗幾個從河裡挖來的,當時老三家蓋牛棚來要過,唐妙沒捨得給,說自己要用的。如果給了他們,今兒席地瓜就得想轍了。將挑好的地瓜做母子埋進去,然後潑水,每天按時通氣潑水,掌控水量,等清明節時候就可以拔秧子秧地瓜。
景楓看唐妙只穿夾衣渾身拿布條裹得利利索索地站在木板上席地瓜,左右開弓很是麻溜,在幹活的時候她尤其特別,跟平日一點都不像。想起小時候她拿著小馬鞭跟著大人指揮他們幹活的樣子便覺得好笑,他拎著一大筐地瓜站在一旁給她遞。
突然他問道:“妙妙,爸爸是什麼?”
唐妙啊了一聲,“啥?”然後埋頭幹活假裝不懂。
景楓笑了笑,卻看得見她浮起紅暈的面頰和耳底,知道她不想說便也不再問,又說其他的。
弄好地瓜也已經黑了天,曹婧熱了飯,然後幾人坐在炕上扒花生米閒聊等其他人回家一起吃飯。
唐妙將他們扒好的花生米里面乾癟的挑出來塞進嘴裡,甜絲絲的,她看著大嫂問道:“大嫂,大哥過些日子可能要走了,估計好幾年都不能回家。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呀。”
曹婧默默地剝著花生,這個問題她一直都在想,景楓雖然是個小官,沒資格帶家眷赴任,可她跟著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