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娶了我以後再納銀瓶為妾?”
“不是,不是妾!我是想讓大哥娶銀瓶當平妻!”
朱二孃邊說邊拉著齊大郎的手,洋洋得意的把她打的如意算盤說了出來:“大哥,你們齊家在家鄉不是還有不少家業嗎?我尋思著你娶妻成家後,怎麼也得讓你的娘子回家守著那些家業才是,畢竟自個兒家的家業一直交給旁親打理、始終有些不大妥當啊!依我之見,大哥你還是得讓最親近的枕邊人回家鄉打理家業才是。”
“而你只要把張四娘送回家鄉去,銀瓶雖然嫁進門後只是平妻、但在京城這頭沒有正頭娘子的情況下,她也能以正頭娘子自居、幫你打理在京城的家的大小事務,這樣的情況大家夥兒通常稱作‘兩頭大’,許多在外行商的人都這麼幹!”
朱二孃口中的“兩頭大”源於徽州朝奉,據說徽商經常離鄉千里掙錢,帶家眷出門行商著實不便,如此就算那些徽商子嗣不艱難,但特地趕回家鄉去養兒子,路上來往要費一兩月路程,讓他們只能三年五載回鄉一次,多多少少也會耽誤子嗣一事。
於是許多在外的行商便會就地另娶一房家眷,良家小娘子自是不肯嫁給行商做“小”,於是就行商們就定了個新名頭叫“兩頭大”。並且就地另娶時都會言明鄉妻決不出門、客妻永不還鄉,兩妻如參商二宿,終身無相見之日。如此一來,就永無打翻醋罐之日,也不妨礙雙方各自尊大,是為真嶄實貨之“兩頭大”。
但這“兩頭大”乃是離鄉的行商之間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既不受律法保護也沒過過官路,那後娶的“客妻”上了公堂依舊只是個妾,否則男方便會被告“停妻再娶”。
這齊大郎又不是行商,好端端的更是沒必要和張巧兒分居兩地,那朱二孃提出這麼個餿主意來,擺明了是變著法子想把齊大郎和張巧兒硬拆散開來!
因此不等齊大郎開口,張巧兒就不客氣的開口駁了朱二孃一句:“我在京城掙錢掙得好好的,憑什麼得回鄉下去替齊家守什麼家業?再說了,這兩年來齊大哥哥把家業託給一位可靠的長輩打理,也沒出什麼大岔子、每年入賬的銀子更是一文錢都沒少過!”
朱二孃一見張巧兒不同意,馬上開口說道:“因為你是明媒正娶的正頭娘子啊!總不能讓銀瓶這個平妻回鄉打理齊家家業吧?再說了,銀瓶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孃家人也都在汴京,她留在汴京陪大哥也比較合適一些吧?”
“誰說齊大哥哥答應要娶那什麼銀瓶為平妻了?誰說我願意和銀瓶共侍一夫了?”張巧兒邊說邊冷冷的盯著朱二孃,不亢不卑的再次申明自己的原則:“朱二孃你別自以為是的定下這門親事、把銀瓶當成齊大哥哥今後的平妻,我們可是什麼都沒答應過!”
第九章成親
“你說的那什麼‘兩頭大’都是歪理、我才懶得理會!我只有一句話———齊大哥哥要不就不娶我進門,他若是要娶我那就不能有其他妻妾,否則我寧願不嫁!而且我們的親事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發號施令。”
張巧兒說完也懶得和朱二孃這個不相干的人多說,而是直接把目光落在了齊大郎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齊大哥哥,希望你記得當年在我面前說過的那些話,我對納妾是什麼樣的態度我想不必我多說了吧?”
見齊大郎點頭表示明白,張巧兒才接著往下說道:“既然這是你孃的意思,那你仔細的考慮下再表個態吧!強扭的瓜不甜,趁現在我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你還有可以選擇的餘地,考慮清楚了再給我個答覆。”
“不用考慮了,”齊大郎說完先是深深的看了張巧兒一眼,隨後把目光移到朱二孃身上、斬釘截鐵的說出了答案:“無論是退親另娶、還是同時娶二女進門,我都不會答應!我更不會把四娘送離我身邊,如若我們要回鄉守業、那我們只會一起離鄉回泉州;但如若我們想留在汴京城闖出另一片家業,那我們依舊會攜手共進、不離不棄!”
齊大郎說完這些話便沒再看朱二孃一眼,而是小心翼翼的從袖口裡拿出一支金釵,往前一大步湊到張巧兒面前,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把將金釵插入她秀髮之中,插完還不忘當著朱二孃的面強調道:“這可是我相看媳婦兒後留下的信物,四娘你可別弄丟了!”
這“相媳婦”乃是北宋婚嫁習俗之一,具體說來便是成親前男方前來相看新嫁娘,相中則以金釵插發,謂之“插釵子”;沒相中則留下一、兩匹綵緞,謂之“壓驚”。而男方若是相看過媳婦兒並插以金釵,那便表示親事絕無變故的可能。
因此那朱二孃一見齊大郎當著她的面、往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