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白開水一樣的喝法讓遠處的掌櫃看了都是一陣傻眼,“這種喝法,是成心來買醉的啊,可惜了我那麼好的陳酒,就這樣被牛飲了……”
“掌櫃的,反正咱們也是無聊,不如賭賭這位客人什麼時候會喝醉啊?”小二媚笑著道。
“好啊。”掌櫃的拄著下巴沉思片刻,“你先說。”
“三碗,三碗之後必定醉。”小二信心十足的道,他在這酒肆裡面也見了不少人,面對著陳酒,還從來沒有人能扛過三碗的,即使是酒量再好的人!更何況像這小兄弟這樣的牛飲喝法,三碗不醉才怪,小二心裡道,“掌櫃的,你猜呢?”
“我猜五碗。”
“五碗?掌櫃的,你必輸了。”小二哈哈笑著道,“這小娃娃,最多才不過十五歲吧,能撐到五碗?掌櫃的,你這回看來是走眼了。”
“你懂什麼。”掌櫃的也不解釋,只說,“你等著看就是了。”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晚上,等到天都矇矇亮了,歐陽蒲草仍舊再喝。
“該停止了。”雲亭輕將手放在了罈子上,阻止歐陽蒲草再倒,“這是我的最後底線,你不能再喝了,要跟我回去了。”
“我還想喝。”歐陽蒲草醉眼朦朧的看著雲亭輕,“我還沒有喝夠。”
雲亭輕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歐陽蒲草,你不能因為一個紫宸,就讓更多的人擔心你,如果讓雲姑姑,讓歐陽善智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們會怎麼樣?再退一步,讓紫宸看到你這個樣子,這會是他願意看到的嗎?”雲亭輕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死了,你可以為他報仇,但是你不能墮落。”
歐陽蒲草緩緩放下手,“你說的有道理,我們走吧。”說著,歐陽蒲草率先站了起來,走出酒肆。
雲亭輕緊接著跟上。
“一,二,三。”小二一邊數一邊渾身顫抖,一旁的掌櫃看著,也是顫抖的厲害。
“掌櫃的啊,我們都錯了,這小兄弟喝酒,不是用碗做衡量單位的,用的是壇啊!我們還打賭三碗五碗的,人家直接就喝了三壇酒,加起來怕是有二十碗了吧?”
掌櫃的也是感嘆,“這小兄弟,小小年紀,酒量就如此好,別人最多和三碗就已經趴下了,她喝了三壇酒,卻還能自己走出酒肆,當真是……人外有人啊!”
她們卻不知道,歐陽蒲草不僅嗜酒成癮,當初為了培養自己的酒量,可是每天把自己泡在各式各樣的酒精裡面的。有這樣的酒量,也不奇怪。
歐陽蒲草走出門,被風一吹,頭開始暈乎起來,走路也有些搖晃了。
她雖然千杯不醉,可是一個晚上,不停的喝了這麼多,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雲亭輕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把她往自己懷裡一提,歐陽蒲草還是軟軟的樣子,雲亭輕嘆了口氣,“你到我背上來吧,我揹你回去。”
說著彎腰,歐陽蒲草跳了上來。
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繼續在街上走著。
天已經微亮了,街上陸陸續續有了一些早起的人,大家都看著這古怪的一幕。
這年頭,居然流行女人被男人了?
歐陽蒲草在雲亭輕不厚實,卻很結實的背上,默默的趴著。雲亭輕的身體,不是那種肌肉糾結的,他看起來清瘦,但肌肉是很結實的。
歐陽蒲草趴著趴著,睡著了。
雲亭輕感受著肩膀上的溫熱,一言未發,繼續向前走著,到了將軍府,直接從牆壁上躍了過去,揹著歐陽蒲草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雲姑姑在廳外坐了一晚,聽到動靜立即跑進房間裡來,“終於回來了。”
看見床上躺著的歐陽蒲草,一身的酒味,雲姑姑一言未發,先將雲亭輕趕了出去,然後伺候著歐陽蒲草睡下,自己雖然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卻一點也不困,立即轉身又去了小廚房,給歐陽蒲草煮了一點醒酒的湯水,才坐在歐陽蒲草的床頭,眯著眼睛睡了。
……
而此刻,天邊的陽光投射出第一縷光明。
在落月小森林深不可測的懸崖上,意外生長著一顆大樹,大樹樹蔭橫生出來,成了懸崖峭壁上一個獨特卻又亮眼的存在。
這顆大樹處在峭壁的中間位置,此刻樹蔭上正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已經躺了一個晚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當天邊的陽光照射到那個人蒼白如紙的面龐上的時候,就看見他動了動手指,下一刻,一雙彷彿紫寶石一般帶著尊貴和冷意的瞳孔就直直的張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