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燦爛起來。沐雪在問了第十遍“你真的是小姐嗎?”之後,終於接受現實,覺得自己走到狗屎運,小姐當真轉性了。
這一結論讓沐雪極度興奮,慢慢開始和夏月兒說話,甚至敢跟她開點小玩笑,夏月兒樂見其成,因為整個靈王府,除了沐雪之外,沒有人願意跟她這個叛將的女兒說話,所謂的宅鬥,夏月兒連影子都沒見著,看來當人卑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真是連麻煩都不屑找上門的。
可是夏月兒卻沒有因此而開心起來,她每日都處在極度的焦躁之中,身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最開始是一天發作一兩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天發作十餘次,尤其是夜裡,每每把她折磨得無法入眠。
她不安地問沐雪:“我從前有什麼頑疾嗎?比如胸口疼痛之類?”
沐雪茫然地搖頭:“小姐是習武奇材,身子一向很好,怎麼,小姐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個大夫?”
“沒有,不要。”夏月兒趕緊敷衍地拒絕,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身上的怪病,因為每次疼痛發作的時候,她聽到的那聲音,赫然便是她自己的,話中反覆提到了一個詞“月國”!她不知道這是她從前的記憶還是有其他誘因,但她知道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些聲音簡直比身上的疼痛更讓她煩躁,每次她都只能聽到聲音,而看不到聽自己說話的物件!她試圖向沐雪打聽,可是沐雪一臉困惑地看著她,讓她不得不把後面半句話咽回到肚子裡。
這一日,夏月兒安穩地躺在床上,難得地睡著了,忽然又是一陣劇痛,把她生生扯醒過來,她吃力地睜開眼睛,擦掉額上的冷汗,接著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床前站著一個全身黑袍的男人,臉上戴了一張冷光閃閃的青銅面具,製冷效果堪比空調。夏月兒從前只在小說裡看過“殺氣”兩字,在見到這位主之後,才知道原來小說裡也不全是騙人的……
“寒冰,你倒是沉得住氣,跗骨之蛆就要發作了,也不來找本座討解藥,怎麼,行刺傅孟軒失手不敢來見本座了嗎?”
夏月兒心裡咯噔一聲,這人定是那日黑衣人口中的主子,可是跗骨之蛆又是什麼?
面具人慢慢走近夏月兒,冷冷地說:“你最好弄清楚,我幽冥的手下絕對不容許有叛徒,跗骨之蛆發作之日,就是你斃命之時,就算你從前為本座做了很多事,本座也不會心軟。再過三日,便是跗骨之蛆發作之時,到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夏月兒咬緊嘴唇看著那張面具,原來她身上的疼痛,是中了這個叫幽冥的人所下的毒!
“別這樣看著我!”幽冥發出一聲冷笑:“本座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三顆藥丸,送到夏月兒面前:“一個月服一顆,本座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殺掉傅孟軒,如果三個月之後,狗皇帝還活在世上,就別怪本座冷血無情。”
夏月兒看著幽冥手中的藥丸,眼神一凌,暗自將內力運到了手臂上,她穿越的這個女人是個殺手,武功不弱,夏月兒經過幾日的磨合,已經基本能控制她本尊的內力了……
幽冥卻往後退開數丈,手腕微抬,憑藉一股內力將三顆藥丸平平地推到夏月兒面前,夏月兒趕緊伸手接住,藥丸沒有任何阻礙地落入她掌中,好像是他輕輕放在她手心裡一樣。
夏月兒很是沮喪,她有自知之明,這種綿裡藏針的內功,她使出全力,也不會是對手。
幽冥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傳來:“寒冰,你不是本座的對手,別妄想跟本座反目!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記住,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之後,要麼拿著傅孟軒的人頭來換解藥,要麼就自行了斷,免得本座出手。”
說完,屋裡風影一動,幽冥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空氣中,就像他毫無徵兆地出現一樣。
又是一陣錐心之痛襲來,夏月兒抬手往嘴裡送了一顆解藥,那疼痛果然慢慢平復下去……
跗骨之蛆!夏月兒在心裡重複著。她是那種受人擺佈的人嗎?這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重生機會,她想好好為自己活一次,不想變成別人手中的刀槍。
可是骨氣不能當飯吃,命該保還是要保的,但是刺殺皇帝這種危險的事情,絕不是想幹就能幹的,萬一行動不成,她等不到三個月就已經玩完了。
夏月兒望著窗外的星空暗自揣測,既然幽冥讓她去殺傅孟軒,那她不如先進宮去再做計較,至少裝給幽冥看看,也能起到麻痺敵人的效果。
幽冥離開夏月兒的房間,無聲無息地飄進黑暗裡,忽然,他停下腳步,手一揚,一隻飛刀朝樹上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