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過。步效遠坐了下來,覺得自己肚子也餓了。饅頭和烙餅雖有些粗硬,只他也吃習慣了,等一張大餅掃下了肚,見身邊她手上還拿著個饅頭,啃了不過一個小角,已是明白了過來。她素來是錦衣玉食慣了的,這樣的飯食自然是難以下嚥。
“委屈你了……”
步效遠有些過意不去,低聲說道。
“沒關係。你吃得下,我就和你一樣。”
昌平朝他舉了下手上的饅頭,咬了一大口,喝了一口粥,笑嘻嘻嚥了下去。
步效遠這才放心下來,吃完了自己的東西,見她面前最後還剩了半碗粥,倒了可惜,順手端了過來西里呼嚕喝掉了。
他這動作做得極是自然,只是落入一邊還在偷偷打量他兩個的火頭眼裡,卻是極其曖昧,嚇了一跳,急忙背過了身。
吃過了早飯,本是該離去了。步效遠走了兩步,想了下,對昌平說道:“你等下我。”說著已是朝那火頭過去,將他叫到了一邊,這才有些難為情道:“剛才那人,是來投奔我的表弟。他自小身體就弱些,大叔往後能不能悄悄給她另做些鬆軟的飯食?”
火頭遠遠覷了一眼昌平,見他立在那裡,確實是個子矮小,臉容清俊,和一般的軍中小兵不同,心中雖有些驚訝,只難得有討好當朝駙馬的機會,哪裡會不肯,自然一口應了下來,最後還壓低了聲道:“將軍發話了,哪裡還會不成。將軍放心,小的定會弄得妥妥當當,不叫旁人多說什麼。”
步效遠這才鬆了口氣,想了下,說道:“那就用心了。多費的銀錢,你記下帳,過後從我餉銀里扣。”
火頭一怔,正想推拒,他已是轉身離去,怔怔瞧著這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離去,撓了撓頭,心中感覺極是怪異。
沒半日,整個軍營裡的人就都知道步將軍身邊多了個千里迢迢來投奔的遠房表弟。人人都對那新來的表弟極是好奇。現在暫無戰事,一日裡就早晚兩次操練,眾軍士得了空閒,自然紛紛朝王已打聽。
王已想起一早見到的一幕,步駙馬光著膀子,被子只蓋到腹部,那表弟睡在他裡側一動不動,床尾衣服散亂,忍不住就是一陣牙疼,哪裡敢多說一個字,低頭一問三不知。
眾人見在他這裡問不出什麼,紛紛藉故都轉過去看上幾眼。見這表弟長得雖娘氣重了點,卻笑容滿面,極其可親,一番搭訕,知道他竟還識文斷字能寫信,一時都紛紛央求他幫著寫家書。
昌平從前身居高位,人人敬之,這樣和人打成一片還是第一回,極是新鮮,見眾軍士雖然言語粗鄙了些,只大多都極是豪爽,且因為他們都是步效遠的下屬,聽他們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步將軍”“步將軍”的,言談裡對他極是推崇的樣子,心中自然也生出了一種親近之意,一一應了下來,快到晚操時間了,她面前還排了一隊等著的人。
“週五,要說什麼話快點,再憋著想不出來就回去慢慢想,別耽誤我們叫表弟寫信!”
昌平面前輪到的一個黑臉少年站著,嘴巴動了幾下,卻是說不出來,看起來有些羞赧。
“你要寫給誰?”
昌平笑著問道。
“給我家婆娘……,剛成婚半月,我就出徵了……”
昌平一怔。
“表弟,週五新郎官臉皮薄說不出口,我幫他說。你就寫,繫好褲帶等老子回家……”
隊伍裡有人大聲嚷了起來,立刻引來鬨堂大笑。
昌平有些臉熱,咳嗽了一聲:“真這麼寫?”
週五有些扭扭捏捏,卻也沒搖頭。
昌平知道他意思,笑了下,提筆終覺得太粗俗了,想了下,給改成了“我一切都好,想念你,儘早歸。”這才折了遞過去。
週五接了過來,連聲感謝,在眾人的嬉笑聲中低了頭紅著臉飛快離去。
昌平繼續給人寫信,直到晚操號角響起,剩下沒輪到的人連連頓腳,又約定了明日繼續,這才各自散了。
昌平寫了大半日的信,手都酸了,用力甩了幾下,心裡卻是十分暢快。
她既然是步將軍的親戚,並非軍中編制之人,自然不用出操,也沒人限制她走動。見眾人都散了,獨自閒逛一圈,到了操練士兵的大校場,遠遠就聽到吼聲震天,稍微靠近了些,見軍容整齊,他身影剛毅,排程自如,和在自己面前時的那個羞澀男子判若兩人,一時看得目不轉睛,捨不得離開,直到日快落西山,操練解散,這才回過了神。
四十七章
步效遠剛轉身,就見她站在校場角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