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厲聲大叫,“兄弟們,他不是陛下派遣來的,他是步效遠!要來劫走太后的,快攔住!”
“攔我者死!”
步效遠怒吼一聲,刀光如練中,千尉人頭已是被削落下地,餘下的衛兵被震懾住,只是圍了上來,圍成密密的圈,卻不敢逼近。
“逆首既滅,你們聽著,只要助我救回女皇陛下,既往不咎!”
身下駿馬揚蹄嘶鳴,步效遠勒住馬,大聲說道,和著遠處松濤陣陣,淡月晨曦之下,宛如戰神臨世,全場靜默。
“陛下在哪裡?”
步效遠看向近旁的一個守衛。
“步將軍,我帶路!”
守衛已是奔跑著朝前而去,眾人紛紛呼嘯跟從。
***
天明。
這日天色卻不似往日晴好,東方天際雲層間,太陽半隱半現。太寧宮頂上的天彷彿也失去了往日的顏色,透出了些慘白之色。
姬弗賀一早就起身了。宮女圍著他穿為了今天的大典而特意製出的嶄新龍袍。對頸鑲金邊飾,袖口用金線繡出翟紋,腰間扣了鑲嵌寶石的美玉鉤帶,黃金袍服滿翠金龍,昂首騰雲欲起,襯得他臉色愈發如金紙般透出一絲病黃。
姬弗賀打量了下鏡中的自己,抬頭望向天際,心裡忽然掠過一絲不詳的陰影。只是立刻就把它驅散了。
天下已經在握,還有什麼能撼動他的寶座?
辰時快到。
太寧宮太和殿中,磐聲音音,煙香嫋嫋,眾文武皇親神情肅穆,在殿外廣闊的空地上起伏綿延排開。司儀官大聲請出新皇姬弗賀。
“吉時已到,恭迎陛下祭天祭祖……”
長鼓響起,殿外有聲音呼嘯著次第傳來。
王登望著新皇明燦黃袍的背影,想起一早得到的關於魯鹿被暗中偷換出去的訊息,心中忐忑不安。他了解姬弗賀,自己昨天還在他面前信誓旦旦,今早這個當口,若是讓他曉得,只怕會雷霆大怒。他急調了城中自己的都尉兵馬,嚴令守住皇宮和城門。又派人帶了自己的信物到城外軍營傳令,以防生變。現在唯一就是希望對手下手沒那麼快。
百官山呼萬歲,姬弗賀登上祭壇。殿外忽然隱隱傳來騷動之聲,引得眾人面面相覷,連姬弗賀也停了原本要進行的祝禱儀式,看向了王登。
王登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
“不好了,魯鹿帶了一批人馬從東門殺入皇城,都尉兵馬難以抵擋,魯鹿的人正一路殺了過來!”
一名侍衛朝著太和殿狂奔而來,大聲呼號。
“保護陛下,護送陛下回宮!魯鹿反賊,殺之重重有賞!”
王登大叫,姬弗賀反應了過來,狠狠盯了王登一眼,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匆匆下了祭壇。群臣一下目瞪口呆,亂成一團。
這時殿外已經鼓角大作,殺聲震天。天空的光輝此時彷彿突然明燦起來,太陽像染了戰場上殷紅的底色,血腥飄滿了方圓幾十裡的皇城上空。衝入太和殿計程車兵和王家的都尉兵正混戰不休,槍戟刀劍,寒光在殿外縱橫如練,不時有慘叫聲傳來。姬弗賀的去路已經被堵,而魯鹿手提大刀,正朝著太和殿疾步而來
“大膽魯鹿,見了朕,還不下跪!”
姬弗賀身前圍了密密的侍衛,抽出了腰間佩劍,指著魯鹿厲聲叫道,臉色白得欺雪。
“魯鹿,陛下是女皇陛下欽定的繼位者,你今日這樣公然聚眾反叛,藐視朝廷,把祖宗法度置於何地?把滿場一干文武大臣又置於何地?魯鹿,你再一意孤行,難道欲與天下之人作對不成?
王登大聲呵斥。
被圍在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竊竊私語,隨了王登,紛紛出聲譴責。
“與天下之人作對的,不是魯大將軍,而是姬弗賀!”
一個聲音傳來,剎時鎮住了滿殿的雜音。群臣抬眼望去,見魯鹿身後計程車兵分開了條道。綿長的青石宮道之上,昌平在一群士兵的護衛之下正行了過來。清風吹過,拂動她明黃宮裙裙裾,燦燦若朝霞。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連仍在猙獰纏鬥計程車兵們也停下了手上的攻擊,鏗鏘的金鐵之聲漸漸消平。
“皇妹!朕以為魯賊對你不利,這才四處尋找。如今你回來了,朕極是歡欣,皇妹卻這般看待朕,叫朕如何自處?”
姬弗賀臉上肌肉微微跳動,冷笑說道。
昌平跨進大殿,停下了腳步,凝望姬弗賀片刻,又掠過他身後臉色各異的群臣,目若寒星。
“二皇兄,你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