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下面的人不服管束。而且讓你這樣受委屈,我心裡很是難過。之前我只想著和你一起,卻沒考慮這麼多。現在才明白過來了,都是我的錯。瓔珞,這次聽我的話,好不好?”
昌平把頭靠在他肩上,抬眼怔怔看他片刻,彷彿第一次認識他。
她還記得很清楚,去年春的差不多這時候,他出現在玄武殿的校場之上,跪在她面前的時候,他的臉龐之上還帶了少年般的稚氣和一絲難掩的青澀,但是現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面前的這張臉上再也尋不到從前的青澀了。他的眉眼之中,透露出來的是穩重和沉著。就算他現在仍然是在用懇求的語氣和她說話,但這次,就算她不點頭,他也一定會按他自己的想法去做的,她有這個感覺。
這讓她有點不舒服,彷彿她的權威受到了來自於他的挑戰。他本來不是應該都仰望著她,以她為大的嗎?
“要是我不聽呢,你會怎麼做?”
她抬高下巴,翹起嘴,直直地看著他。
“瓔珞……”步效遠沒有迴避她的目光,仍是那樣望著她,卻沒直接回答她的質問,“就聽我這一次,以後別的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昌平有點瞧不起自己了。明明心裡還是不痛快,為什麼偏偏每次看到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聽他問自己“好不好”的時候,她總是狠不下心來拒絕。
她咬了下唇,垂下了眼瞼,他看見她的長睫在微微顫動,以為她要哭了,一下慌起來,急忙抱住了在她耳邊哄道:“我一有空就會去看你的,你別哭。”
昌平心裡又泛起了微微的甜蜜。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把她捧在手心。
“你要真趕我走,那我只好走……”她扁了扁嘴,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但是我不要住王宮,你送我住驛館。”
步效遠這次再也無法拒絕,應下來,想了下,又說道:“你不在軍營,我不放心。王已那天既然看到了我們在一起,調他一道過去供你差遣,你有什麼事的話,讓他來告訴我。我再向郡守借幾個衛兵保護你安全。”
昌平嗯了一聲,掛住他脖頸的手臂卻吊得更緊。步效遠話說完,見她望著自己,眼眸中依依不捨,心裡一熱,低頭就親上了她的唇,兩人一陣耳鬢廝磨,正各自情動,忽然聽見門口被人敲響,又聽見王已的聲音,原來是晚飯時間了,只得匆忙分開。
王已手上提了食盒,敲門片刻,那門才開啟,見步將軍果然如己所料,又在這表弟的屋子裡,心裡嘀咕一句,只當沒看見,放下食盒正要走,突聽這表弟明天就要搬到驛館裡去住,還派他跟著一道過去,心裡就有些不大樂意,只嘴上也不敢反駁,勉勉強強應了下來。到了第二天,步效遠到郡守處說了下情況,這回不說是自己的表弟,只說是中昭的一個貴客,向他借幾名信靠得過的衛兵和伺候用的侍女。郡守聽說,自然不敢託大,挑了衛兵,從自己家中抽了夫人的兩個侍女,又親自陪著一道護送到驛館之中,這才安頓了下來。
淺。草。微。露。整。理
軍中不見了表弟,士兵們交頭接耳了兩天,有關步將軍親狎男人的傳言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
***
魯鹿統帥著大軍,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帝都在望,再幾天就到了。
昌平公主和駙馬這樣小聚就又分離,魯鹿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回程途中,本來還有些擔心公主會故意為難自己,不想一路下來,她卻是深居簡出,別說為難,就是看見的幾次,也是遠遠望見個背影,心中這才慢慢定了下來,只盼步效遠能早日結束西戎城防,凱旋帝都。
兩天後,大軍終於到了帝都的東郊之外。見路邊稻苗青青,桃花吐蕊,想起去年離去時的秋風瑟瑟,心中一陣感慨。
帝都東門遙遙可望。魯鹿命大軍暫時停步,自己護送昌平公主的車輦向前,遠遠看見城門大開,盔甲森嚴的衛兵整齊排列,密密麻麻,正中高頭大馬上坐著的,正是王司徒。
魯鹿早已經派了信使提前送報入京,見這樣的陣勢,知道是女皇派人過來迎接的,心中一鬆,催馬向前。
“魯大將軍,陛下有令,大軍不得入城,暫時在城外駐紮結營,等候聖命!”
王司徒對著魯鹿大聲說道。
魯鹿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女皇的心思從來都是迂迴曲折,她這樣下令,或許有她自己的的考量,於是應了一聲。
“魯大將軍,陛下又有令,大將軍你勞苦功高,如今年事已高,理當頤養天年。陛下賜了大將軍金一千,宅邸一座,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