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咒一聲,想從地上爬了起來。她雙膝直接接觸在石地之上,恐怕已經跌腫了。還有她的額頭,怎麼會這麼痛,不會毀容吧?
人要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腿太疼了,根本站不起來,白芷乾脆坐在大殿前,眼望著空中,暗想著自己基本可以評選大齊最倒黴的人了,當然如果有獎金的話,那就更好了。
大殿裡文傾瀾的笑聲依然不絕,彷彿他在看的是天底下最可樂的事一樣。但是,摔個跤而已,至於笑成這樣嗎?白芷心裡暗恨,她才不相信做皇帝的人,從小到大,就不會跌倒。
可是明明隔著一道門的距離,皇上怎麼會知道她是摔倒了呢?
“喂,這兒不能坐著,趕緊起來。”有內侍過來拉她。
白芷就勢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給了內侍一朵超大的笑容,然一步一挨的向太醫院走去。
從紗窗內看到白芷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文傾瀾不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自白芷倒退著出去時,他就豎著耳朵聽著,待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撲通’的響聲,他就忍不住大笑起來。這麼多年了,她似乎是還沒有學乖,經常會忘記皇宮內院裡到處都設有門檻的。
但是就憑這一點,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白芷,就是他心裡那個性格倔強的人了。老天憐惜他,終於又把這個人送到他面前了。只是她為何根本就不認識自己了?難道失憶了嗎?
“張唯心。”文傾瀾一轉身,對著地上的張公公喝道。
“是,奴才在。”張公公忙又跪地工整了些。剛才看到皇上的笑容,他有一瞬間竟以為自己眼花了,十年了,他跟了皇上十年了,從未見他這般大笑過。這笑聲竟像是發自內心的,一點虛偽和摻假的意思都沒有。
“去查查那個白芷是誰帶進宮來的,是什麼身份?”文傾瀾說道。
“奴才這就去。”張公公應了一聲,倒走幾步,轉身出去了。
※
白芷一路摸索著回到太醫院。
一進太醫院的大門,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對她射了過來。白芷想笑一下,卻發現面部的肌肉抽緊,根本笑不出來。只好對著那幾十雙眼睛努力的呲了一下牙。
“白芷,你怎麼樣?”張先機最先過來扶住她,急切的問道。他很怕師兄剛把人交託給他,白芷就被殺了。
“沒事,剛才摔了一跤。”白芷呲著牙道。
“不是被打的嗎?”醫侍中有一個人插口問道。
“當然不是。”白芷說道。她說完這個又覺得有些後悔,與其說是自己摔的,還不如說是被皇上打的呢,那還不覺得太丟人。
“不管摔的,還是打的,先治傷要緊。”張先機說著,回頭叫:“金湘,給你師弟上點藥。”
“是,師傅。”金湘拿過一個藥箱,放在白芷面前,對她道:“坐下吧。”
白芷很聽話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們都圍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給太后進的藥都熬好了嗎?”張先機對著一幫圍觀的醫官、醫侍們喝道。
眾人頓時全散盡了。
“哪裡受傷了?”金湘微皺著眉,盯著她問道。
白芷指指額頭道:“這裡。”
金湘用棉紗沾了點跌打酒,給她揉了揉,然後塗了一層紅藥膏,冷冷的聲音問道:“在哪裡摔倒的?”
“乾雲殿外,沒看清地上,被門檻絆倒了。”白芷答道。藥膏塗在傷口上,疼的她‘嘶嘶’叫了幾聲。
“怎麼沒摔死你,那麼硬的大理石地面好歹也得磕個頭破血流吧。”金湘似真似假的說道。
他這是在擔心她,還是在咒她,白芷輕笑一聲道:“我倒是想摔死,不過我命硬,老天爺不給機會。”
細想一下,剛才她確實夠幸運的,直接磕在石頭上,沒當場給她破了相都算便宜她了。難道她是經常摔跤,摔出經驗來了嗎?白芷搖搖頭,對自己冷不丁冒出的想法很覺得可笑。
“還有哪兒傷了,腿嗎?”金湘說著,就像掀她的褲腳。
白芷忙扥住褲腿,不讓他拉,嘴裡含糊的說道:“沒事,那一點傷都沒有。”
其實白芷的雙膝傷的最重,不過她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白腿的癖好,只得咬著牙硬撐了。
金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事的話就趕緊幹活去吧。”他說完,收拾了工具,把所有的藥都帶走了。
怎麼也不給她留點,她說沒受傷就沒受傷嗎?這個冷麵的師兄怎麼就這麼不瞭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