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給她帶來的兩件厚實衣裳送了進去,她素來怕冷。這麼冷的天要是凍壞了怎麼好?這兒哪裡還許人進來給她請醫延藥。”
“奴婢替娘娘謝皇太后了。”榛遐一下跪在雪地裡,淚流滿面。莫顏看著龍濬焱,跟趙初兩個人守在西暖閣沒敢出來。她們都記著樂暉盈的話,不論什麼時候龍濬焱身邊不許少了兩個人。
“地上涼,快起來。”皇太后親自彎腰扶起她:“皇后是怎樣的為人,哀家清楚的很。她是不會做出那些事的,真要做的話這些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榛遐拭著眼淚,翹首望著一道道緊閉的宮門:“這進不去可怎麼好呢?”
“不用看了,這兒就是插翅也難飛的。”身後傳來嬌膩的笑聲,大雪地裡聽見這樣的聲音不免讓人毛骨悚然。
徐沁一身火紅的皮裘坐著軟轎看著這一群人:“恕臣妾不能給皇太后和安王請安了,皇太后不在奉慈宮裡避寒怎麼到這冰天雪地來了。要是受了寒,臣妾怎麼跟萬歲爺交代呢?”
皇太后笑起來,這麼些年還沒看見一個這樣不知輕重的嬪妃。這倒是第一次遇見,火紅的皮裘原本是雪地裡最顯眼的顏色。只是穿在她身上只會顯出她單薄小氣不能駕馭的貧寒之氣,不由想起那年看見樂暉盈時她穿的與這件同色的狐腋裘衣,雖然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那時還不曾大婚,只是從家中來給自己賀年。通身的氣派已經註定六宮之主非她莫屬了。眼前這一個,一個小小的妃子就敢這樣跟太后說話,可見素日在皇后面前是怎樣放肆了:“這不是徐充容麼?怎麼穿起妃子的服色來了,要是被皇帝知道算是僭越的。大節下,哀家可不想皇帝為這事生氣。”
一向慈眉善目的老孃說出話來就是讓人挑不出毛病,要知道這個徐沁就是怕人掀她老底的。卻被老孃一句話就打回原形,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那張臉有點扭曲起來,面前一個親王一個太后她要是敢胡來,這個妃子也就做到頭了。只是聽說最近仗著自己救駕的功勞有些無法無天了,除了皇帝誰也不放在她眼裡。還有她那個推三不著兩的哥哥,那天居然當面頂撞樂輝懿。那可是自己的大哥,真是沒了王法了。
龍瑄蕤清清嗓子:“皇太后的話想是不曾聽清楚?還不去換了這僭越的服色?本王是皇族宗王,署理皇族所有的家族事宜。這種事不僅是宮規就是族規也是有例可循的,充容想是要試試宮規了。”停了停:“本王倒是疏忽了,一個小小的充容能知道什麼宮規族規,太抬舉了。”
徐沁氣得臉色**,用力在軟轎跺了跺腳:“我們走。”
龍瑄蕤帶著笑意轉身:“母后,這女人該罰的。”
皇太后看著緊閉的宮門:“以後吃虧的是你皇嫂,她不敢拿我們怎麼樣。對你皇嫂肆意凌辱只怕是一定的。”
“求皇太后救救娘娘吧。”榛遐淌眼抹淚地說道。
“還沒到時候,做什麼都是沒用。要讓她自己在裡面全部想清楚才行。”皇太后看看兒子:“你讓趙玉把東西送進去,你不要進去了。沒沒的給她惹事。”
龍瑄蕤想了想倒真是這個道理:“趙玉,你進去震懾那幾個奴才幾句。你是內廷二總管,沒人敢不聽你的。告訴他們,好好伺候皇后。有絲毫疏忽,就不用過這個年了。”
趙玉正巴不得這一聲,答應著就帶著兩個親信小太監進了大門旁的耳室,皇太后扶著榛遐的肩膀上了自己的暖轎:“她若還是一個相府千金的話,這樣的性情倒是夠了。皇后這樣是不行的,恬淡是不夠的。要的是心硬,後宮裡的女人必須心硬才能活下去。”
龍瑄蕤笑起來:“皇嫂要是這樣的話,母后還會如此看重她?這底下人又如何服她,她毋須改變什麼。只要能在裡面好好歇息一段日子,就好了。”
“蕤兒,你到我宮裡去。有話問你!”皇太后神色一轉,龍瑄蕤摸了摸額頭:不好,這是要跟自己算賬來著,這可怎麼說啊?老孃知道了還能饒了自己?
“榛遐,等趙玉出來你們倆就趕緊回去。這兒不能久停,出了事就不好了。”囑咐了榛遐兩句,龍瑄蕤坐上自己的轎輦跟在皇太后的鑾駕後面走了。
皇太后那張臉嚴肅的有些可怖,龍瑄蕤端著茶喝了一口心中不住嘀咕,是誰把口風透露的她的。皇兄不是這麼多嘴多舌的人,雖然平時有些討厭,人品確實信得過的。再說那個人是他大舅子,怎麼說也不會把人埋汰的厲害。樂家老爺子大病剛好,又准許了這件事。斷斷不會是他說的,還有誰?小姑子這會兒是自身難保,要不有她在外面能幫自己說話就好了。